“我本来也没有经常咳嗽。”
我顺着胖子的话回了一句。胖子看着我,那模样好像在无声的说,朋友,请正视你自己的问题。我摸着鼻子有些心虚,点头:“好像是没咳嗽了,那照你这样说,这蛊虫还能治病?”
“这有什么?那搁以前拿蛊虫治病的可不在少数。”
胖子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解雨臣的人说了,你这蛊虫长在心脏的部位,正好离着肺近,它金丝上分泌的毒素,可以让人精神振奋,说什么可以刺激细胞再生,能让你加速伤口愈合,避免病毒侵害,反正特别神奇,而且正好克制你肺里的癌细胞,简单来说,你现在表面看着好好的,其实身体里,正有两种要你命的东西在打架。”
“呃……”我想了老半天只想到了一个词:“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毒攻毒?”
“哎,对。”
胖子对我伸了出一个大拇指,“天真,你是不是预言家?之前说要吃辣椒以毒攻毒,这会儿还真让你以毒攻毒了,厉害了。”
我无奈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以毒攻毒是多么不靠谱的事情,现在是平衡了,但难保不平衡的时候。“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你放心,这东西休眠了,短期不会动了,幸运的话,让你活个几十年是不成问题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胖子这话里还有话。“好好说话。”
我拿着严肃的脸看着胖子。胖子叹了口气:“就是死得痛苦,这些金线短时间不会再生长,但是这东西毕竟是活的,它啥时候醒,谁也不知道,等它醒了,可能会在你身体里疯狂生长,然后……”胖子脸上纠结着,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我接口替他说了:“然后我的内脏里就会长满这种金线,我会死得很惨,很痛苦。”
胖子叹了口气,点头:“所以他们在想办法,怎么才能既能保证你活命,又能把这东西给你取出来,你二叔的意思是,现在就取出来,既然金丝可以以毒攻毒,就研究它的毒性,以你们吴家的势力,在你死前,搞出抗癌药来是不成问题的,他不能让你顶着这龟壳过一辈子。”
二叔的心情我是明白的,他不想把我带回去的时候,跟我爸妈说我成了这样,他怕我爸妈受不了,尤其是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你怎么想?”
我低着头。胖子听我问他,低声叹一声:“我当是希望你能好,天真啊,要我说,不就是一壳吗?你想取出来呢,胖爷和小哥就陪你想办法,你要是想带着呢,胖爷和小哥也会陪着你,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我没说话,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伸手拿过桌子上的酒杯,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齐夙呢?”
“也不见了,本来回来之后失血过多给他安置在你隔壁,派人看着来着,结果当天晚上就不见了,找齐家要人了,没消息呢。”
胖子随口说着,又道:“齐家估计也被蒙在鼓里呢,乱得很。”
我点了点头,又沉想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出口:“胖子,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人可能和小哥一样?长生不老?”
我看着胖子,胖子看着我,眨巴着眼:“不是,我们想让你长命百岁,你怎么还自己拉长了战线,想长生不老了?”
“别胡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我皱着眉,回想着之前在墓室里的怀疑:“我怀疑那个郑惠,不是一般人。你想想看,我们到现在不知道她的身份,甚至连她是不是叫郑惠都不知道,这个丫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现在她消失了,我们想找都找不到。”
胖子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这和长生不老什么关系?”
“呃……”我承认这种想法是有些牵强附会了,很有可能是因为我在墓室里看到那么多和她长得相像的东西,产生了这种非比寻常的意识。但我总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你仔细想想,那些玉魂女是不是和郑惠长得很像?特别像!”
胖子想了一会儿,拿手指点着桌子跟我讨论:“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按照郑惠的样子来做的?那要你这么说……”胖子瞪着我,“你该不会怀疑她就是传说中的大巫师熙吧?那她活了两千多年了?小哥都没活那么久!而且那是张家的秘技,这熙是什么东西,顶多是个巫术骗子,她能会?”
我认真的想了想:“可我总有这种感觉。”
,胖子伸手往上捋了一把自己冲天刺儿一般的头发,晃了晃脑袋:“厉害了,这不是长生不老,这是成妖精了吧?天真,开放以来可不允许有妖怪了。这东西是躲到哪儿了?躲避过了社会主义的圣光?”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而且我怀疑我三叔来过这墓,不只是这样,我怀疑我二叔很有可能也来过,他们知道这墓底下有什么。还有,你想想,南海钺为什么告诫自己的族人不让下去?恐怕就是因为这蛊虫,他们发现了这里并没有什么九境通,而是这种蛊虫。明白了长生是个局。”
“局?什么局?”
胖子疑惑。“不知道,我还没想出来。”
胖子给了我个白眼儿:“又瞎想,没影儿的事儿,就别想了,就是有局,咱又不想长生不老,关咱啥事儿!”
“我总觉得这事儿,跟二叔有关系。”
“那要你这么说,你二叔和你三叔知道这里有什么,为什么还要你来这儿?难道就是想让这蛊虫上你的身?给你身上装个不定时炸弹?我看不像,你没见你二叔,都急成什么样儿了。”
胖子摇头。我垂着头,想到一个可能,夜里的风有些冷,我紧了一下外套:“很可能是我三叔的主意,二叔是反对的。”
毕竟二叔这么谨慎的人,绝对不会相信一个蛊虫可以救我的命,就算是相信,经过了听雷事件,他应该也谨慎了一些,但是三叔不同,只要是有一线希望,他都会试的。所以二叔看着我不让我出门,三叔就想办法让小哥来这里,他知道小哥来,如果出了事,我肯定会来的。“呃,你家这两位太能闹腾,胖爷琢磨不明白,但不管怎么说,两千年前的人还活着,这种事儿,太匪夷所思了。”
胖子感叹了一句,“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有一句话说的对。”
我知道他说哪句,点了点头:“我二叔肯定有什么事隐瞒着我。”
胖子抱着胳膊,点头,然后,又神神秘秘的道:“我都知道你二叔接下来要干嘛了。”
“我都不知道,你知道?”
我呵了一句,这么多年我都没摸清我二叔,胖子能知道?胖子扯开一个笑,回头看了一眼沙皮,又低着头:“我不知道你二叔,但是我知道你,你肯定是想着这些人都散了,单独找你二叔谈谈的吧?以你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你二叔如果真有事儿瞒着你,怕你知道,肯定是不想跟你说话的,毕竟你有几句话就能编出一个故事的能力,所以,怕给你泄露了蛛丝马迹,半夜他就得跑!”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屋的方向,忽然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高见!”
“怎么着?咱睡会儿去?”
胖子忽然高声说话。我也高声应了一句:“走吧,大半夜的!睡个回笼觉去。”
我们两个勾肩搭背的回了屋,一进门,赶紧把门关上,又把灯关了,从窗户里往外看,沙皮站在门口,往我们这屋看了一会儿,又点了棵烟似乎在看我们是不是故意诓他,吸完一棵才转身进屋。“这个沙皮跟你二叔久了,还真是谨慎。”
胖子看人进去,松了口气。“那是,不然二叔也不可能让他呆在身边。”
确认沙皮不会去而复返,我拉了一把胖子,我们两个出了门,爬上了房顶。骑在房顶上我们背靠背坐着,靠着胖子宽厚的背,我是有些安心的:“胖子谢谢啊。”
“呵,大半夜的跟我玩感性,信不信胖爷哭给你看?”
胖子拿着酒瓶边喝边说。我乐了一声,感慨的心被冲淡,突然有一个想法:“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尽情吃,尽情喝?反正这蛊虫,跟绝世良药一样。”
胖子哼了一声:“你就作吧你。”
我刚想回嘴,忽然看下面的门开了,赶紧碰了他一下:“哎,出来了。”
胖子探头往下看,看着看着就咦了一声:“怎么多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