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问，那齐晶老家伙慢悠悠的喝了口酒，直接给了我一句：“这都是老话了，不提了不提了。咱说说现在的事儿。”

我心里把他骂了几百遍，胖子当然也看出了我的不爽。“三叔那在哪儿都是人才，在刀锋堂也是顶尖儿的人物吧？”

胖子旁敲侧击的问着。那齐晶人如其名，精得很，根本不理胖子这茬儿。胖子有些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又道：“那咱就说说现在的事儿，但是现在的事儿，也得有个因果吧？这，您给讲讲？”

齐晶看着胖子，脸色严肃着，气氛有些尴尬，我都要开始摸刀了，齐晶才笑哈哈的道：“有些事儿呢，不方便透露，胖爷就不要为难我了，我们也是有纪律的。”

“这纪律都是管下边人的，您老这身份在这儿，还管什么纪律啊。”

话在胖子嘴里打了个弯儿又扔回到了齐晶的身上。“严于律己才能律人。”

齐晶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大口，又长叹了口气。胖子哈哈笑了一声，拿着酒给齐晶倒：“说得对，啊，齐老哥说得有道理，但是，咱们天真找三爷找得久了，这都快魔怔了，如果你有什么线索啊，就算不是直接线索，也给道道呗！”

齐晶喝着酒，摇头：“我们那也是十几年前的关系了，能有什么线索啊。”

看齐晶嘴硬得很，胖子看了我一眼，又拿起酒来给齐晶倒：“来，咱喝酒，来来来。”

胖子嘴里劝着酒，半个小时就给齐晶喝得把他当成了兄弟。一杯酒下肚脑袋就凑到胖子这边了，那模样像是喝蒙了，嘴里的话也沉得像个暮年的老人：“我知道你们已经知道了生死术的事儿，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们老齐家，死了多少人啊，这就是我们老齐家的一个坎儿。坎啊！”

“叔？”

齐夙发现齐晶不对，过来拍了拍他。齐晶挥手推他：“你别管，别管我，我没喝多，我这是为了让小三爷帮我们。我们需要他，需要他帮忙！得，得说！”

“叔，这事儿改天再说，到时间该睡了。”

齐夙低声劝着。胖子看了我一眼，我站起来，走过去按住齐夙让他坐下。胖子抓住机会又问拉着齐晶继续问：“齐老哥，你说你们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着，怎么就还找呢？这事儿是不是就是个传说啊，没影儿的事儿啊。”

“这……”“叔。”

齐夙打断齐晶的话，挣脱我的手要站起来，可惜他腿瘸了，我也不可能让他站起来，我伸手按住齐夙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知道你腿伤了不能喝酒，那就吃点儿肉，来！”

我在桌子上找着筷子，小哥伸手递了一双过来，我接过去，夹了几口肉往他嘴里塞。“小三爷，小三爷，我……唔……”齐夙被我塞了一嘴，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胖子笑了一下，又拿着酒给齐晶倒：“来来来，齐大哥，咱继续喝。来，你刚才说哪儿来着？”

胖子忽悠着齐晶，齐晶被灌了一口，又继续道：“刚才说到生死术是不是传说。”

“对，就这，咱们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什么长生不老药啊，什么长生法啊，都是骗人的，那长生药古墓里不也找着过吗？专家都看过了，那就是五石散，毒药啊！”

胖子叹着气，又摆出一副我为你好的样子，“老哥，你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呢？”

“胖小弟啊，你不知道啊，我们齐家死了多少代人了，就为了找这个传说，不管是真的，是假的，我们找到它才能截止这无休止的寻找啊！我们齐家！已经没有退路了！到了这个份上了啊！”

齐晶叹着气，拍着桌子，嘴里的话十分绝望。听着他的话，我忽然觉得这人有些可怜。不只他可怜，整个齐家都很可怜，这么多年都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生死术，骨肉分离，兄弟相残，是可怜更是可悲。被我按着的齐夙不再挣扎，愣着那里快速的嚼着嘴里的肉，好一会儿，吸了一下鼻子。我叹了口气，也不再管他，坐到了他旁边，桌子上又静下来，只有刘丧在那里一直吃。我看了他一眼，他完全没有自觉，时不时的还抬头看看胖子。胖子摸着鼻子，拍了拍齐晶的肩膀：“齐老哥别哭啊，你说，你苦啊，我们更苦，你说我们天真得罪谁了？他好好的在家睡着觉就被你们绑到墓里，现在你们还要杀他，这是人干的吗？”

“你，你这话，错，错了，我们没想杀他，小三爷！可……可是个宝贝！一千个人……人里也没有一个！”

胖子听得直笑：“我们天真是特别，特别天真。”

我瞪了他一眼，胖子哈哈笑了一声，又道：“但你要说一千个人里，只有一个是不是也太过了点儿？”

齐晶一听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好像瞬间清醒了：“不，你不知道，没有他，我们谁都进不了岐王墓！”

胖子被他这状态吓了一跳，怔在那里好半天，打算傻笑着混过去，就见那齐晶一头砸在桌子上不动了。胖子抬头看着我。我看着他，两人最后都看向了齐夙。齐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见我们看他，又道：“你们走吧。”

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走，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天真，走！”

胖子按着桌子艰难的站起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儿坐到地上，小哥在他旁边扶了一下，胖子清了清嗓子，又吐了口气，迈着大步晃着往前走：“走！”

我觉得他不太对劲儿，赶紧追了过去：“没事儿吧？胖子！”

胖子晃晃悠悠往前走，整个脸都在哆嗦：“没，没，先，出，出去……噗！”

“胖子！”

我瞪着胖子喷出去的那口血，整个人都怔了。“小哥！”

我着急的喊了一声，小哥看到这情况，也惊了一跳，立即背起胖子往外跑。我们上了车，直接开着车往医院去了。医生带着胖子进了抢救室，我和小哥站在外面。我们都没说话，我脑子乱得很，我根本无法面对胖子出事儿。这么多年，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他都能哈哈笑着，这次怎么会……不就是被撞了一下吗？怎么会这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