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璞烨悻悻离开之后,公玉姬从地上爬起,双手得意地看着门口的方向搓了搓,嘴角的笑容越发明媚。“呜呜呜呜呜呜”一阵嚎啕大哭朝她耳朵猛地袭来,公玉姬转头安慰着容儿,不解问道:“容儿,你哭甚?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容儿小丫鬟哭得一抽一抽地,豆大的眼泪挂在白皙的脸蛋上在阳光底下显得格外晶莹剔透。“娘娘怎么还笑得出来呢?皇上今天又把娘娘的每日一顿的饭给取消了,这今后的日子咱们该怎么过啊?”
今遭她怎么也没想到,淮王爷和皇上会先后前来,这遭殃的居然是娘娘。公玉姬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心中立马一松,随意坐于石凳之上,笑道:“放心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方才见后院的果子开始发红了,许是快熟了,待会儿咱们就去摘来尝尝。”
可容儿听了不仅没被她安慰,反而哭得更厉害,“奴婢是条贱命,食甚都可以活下去,可娘娘”她的娘娘可是曾经要布满三十二道菜才会上桌的人,现在竟然沦落至此,居然要食果子裹腹了,怎么不叫她如此伤心欲绝,皇上对娘娘也太狠心了一些。两主仆说干就干,把在冷宫之中找来的烂梯子派上用场,跑到后院费了好大功夫才爬到树上去。公玉姬不惧自个儿身体抱恙,说什么也要到树上去看看风景。这次倒比在屋顶上顺利多了,她晃晃悠悠地踩在树枝上,却在伸手摘果子一瞬,远远看见了一个如画美人正坐于树下看书。“娘娘,你怎么了?”
容儿在底下轻声唤她,方才娘娘爬上屋顶皇上正巧赶来,要是现在娘娘再被罚的话,那她们可真要活不下去了。公玉姬回过神来,她心里狐疑着那女子光远远看着就无比眼熟,难道是宫中的哪位娘娘?“没什么,接着。”
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还略微带青涩的果子给摘了一对儿,公玉姬立马朝容儿的方向扔去。等她再抬头往那女子的方向看去之时,却没料到她突然与她来了一个对视“容儿,扶好梯子,我要下去。”
公玉姬急匆匆地踩着梯子缓慢而下,心下想着,如今她们本就是待宰的羔羊,万一那女子对她有恨,在那狗皇帝面前告发了她,那岂不是连最后一条活路也没了。容儿手握着两枚果子,替她家娘娘委屈道:“娘娘都怪容儿没用”“不是你没用,我如今已不是皇后娘娘,吃点苦也不算什么,且我保证,这样的日子不会太长。”
随后,容儿把两枚果子在水缸里洗净之后尽数都给了公玉姬。公玉姬坐于院前的石凳子上晒太阳,这雨后的太阳皆带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她总觉得好闻。“这一颗给你,拿着,如今就你我相依为命,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留我一人在这里多无聊不是?”
她把那颗小的二话不说便扔在了嘴里咬了一口,一股子涩味猛地在嘴里打转,可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容儿再三推脱不了也战战兢兢地把果子扔在嘴里,心里不免觉得心酸。她倒是不觉得果子难吃,只是娘娘竟然不嫌弃半分,面上一点忧愁也没有,倒真的让她刮目相看。“要是宰相爷在的话,一定不忍心看到娘娘受如此大的委屈。”
一想到过去的日子,容儿嘴里不自觉地就突然冒出这句话。公玉姬慵懒地半眯着眼睛看着她问道:“宰相爷是谁?他为何看不得我受委屈?”
“娘娘难道连宰相爷皆忘了吗?”
容儿不禁大呼,而后神色悲伤,似是忌惮,欲言又止道:“宰相爷是娘娘的爹,可是现在已经被满门抄斩。”
公玉家在鎏金朝曾盛极一时,公玉家的当家人公玉雄乃是鎏金朝的当朝宰相,且先皇临终前特意颁发密旨意任命他来亲自辅佐当今圣上。要怪也只能怪当今圣上登基时年岁太小,公玉雄不甘心屈于一个黄毛小子身下做事,竟用十年的时间在朝堂之上安插了大部分自己的心腹。甚至亲手将自己的嫡女嫁进皇宫成为皇后,为了的就是进一步控制傀儡皇帝。当今皇上刘璞烨身为天子,从小的时候便将公玉雄视为仇敌,如今终于将公玉一族的势力全部清除!公玉姬听罢,秀眉紧皱,嘴里念叨着,“怪不得他那么讨厌我。”
除此之外,她的脸上并未表现出对公玉家的仇杀有任何悲痛,惋惜之意。“娘娘,你今后也莫要再想这件事了,深居这宫中,前朝旧事就忘了吧。”
公玉姬连连点头,她对公玉家族没半点印象,听容儿这么一说,她倒觉得公玉雄成王败寇落得这个结局也不能怪刘璞烨。这皇位呢,人人皆想得到,她觉得刘璞烨要守住还真不容易,还难为他有空来管理后宫之事。“娘娘在想什么呢?”
容儿见她正托腮思考,担忧她忧思伤神,那岂不是罪过了。“容儿,你说说我以前跟淮王爷认识吗?”
“奴婢不知,奴婢是在宫内认识的娘娘。”
容儿悉数回道,而后又唉声叹气道:“如今淮王爷已被调去江南办事,这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公玉姬知晓她在担心甚,无非就是这宫里宫外就只有一个刘子真敢待她好了。他这么一被皇上打发走,那她若有事儿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可公玉姬倒是觉得这样也好,省得那个淮王爷成天往她这里跑,刘璞烨再把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她,那她可真就没法脱罪了。再说了,那刘子真说话冠冕堂皇,看上去也不像是个好人。总之这个皇宫里面,大约除了容儿之外,就再也没有人想真心对她好了,个个都巴不得这个罪臣之女早日升天去赎罪。唉她若今后还待在这里,那不死也只得半条命了。当公玉姬盘算着这今后的日子,却不知宫墙外的脚步声正缓缓地朝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