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姬见势还来不及躲,暖炉倒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突然扑过来的苏公公额头上。鲜血四处飞溅,苏公公一边捂住额头,嘴里直嚷嚷,“淑妃娘娘啊,救圣上要紧啊!”
现下圣上昏迷不醒,已经有两日皆未上朝了,除了一些亲近大臣知晓此事之外,其他人皆被蒙在鼓里,此事能瞒一时不可瞒一世,如今不可放弃任何一个救治皇上的机会。李月芙气得直接从雕花镂空椅子上站起来,柔荑一挥,立在殿下的宫女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了公玉姬的脸上,方可泄恨。“将苏公公待下去包扎伤口。”
看来淑妃这是铁了心要借此机会报私仇。苏公公犹豫再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瘫在地上坐着的那位,不知为何心中就是会突然相信她。见苏小周迟迟未动,若不是看在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淑妃早就让人把他拖出去仗打了,“苏公公,本宫知晓你是关心圣上的安危,但此毒妇心机叵测,她说能治就能治吗?再说了这毒依本宫看就是她下的!”
“淑”苏小周欲言又止,方说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下去。苏公公一走,整个淑仪宫可全都是淑妃的人,到时候此女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谅谁也不敢查到她的头上。“淑妃娘娘,依奴婢看,此罪妇是伙同她身边的宫女容儿一起给圣上下毒的,那丫头跟奴婢打过几次照面,委实是个心狠歹毒之人,不如把容儿抓来,一同审问?”
颖儿在淑妃娘娘身旁煽风点火,无非为了报曾经容儿欺压在她头上一仇,李月芙只道不过是一个区区丫鬟,想也未想就准了。约摸过了一刻时辰。容儿几乎被人架着扔进来,两主仆的遭遇可说是这宫中最惨之人。“娘娘,您没事儿吧?你的膝盖怎么了?还疼吗?”
公玉姬此时连站皆站不稳,疼得她钻心刺骨,却仍是忍住摇摇头,“无碍!”
她们且皆是同为天涯沦落人,谁又比谁好?“好一个主仆情深,容儿是吧?本宫问你,是不是你家主子下毒让圣上昏迷的?”
淑妃侧坐在椅子上,言语虽无威胁之意,可那眼神盯着她之时恨不得要杀了她似的,叫人看了委实害怕。“回淑妃娘娘,我家娘娘深居冷宫,怎么可能有毒去害圣上啊,请淑妃娘娘明察,此事与我家娘娘并无关系!”
容儿打着哆嗦,屈于无奈只能一个劲儿地磕头认错。倒是她的主子,是个有骨气的人。公玉姬一声不吭地将容儿从地上拉起来,“容儿,我已说过多次,就算你求她,她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倒不如就这样,起来。”
“啧啧啧,有骨气!”
淑妃突然双手拍掌,从雕花椅上站起来,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用力钳住她的下巴,“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想必也不会怕本宫宫里的鞭子,哎呀,本宫这些鞭子啊都晾了许久了,今日可终于又要开荤了,公玉姬,我看你待会儿还能笑得出来不。”
淑妃伸手地摸了一下头上的金步摇,笑得异常灿烂。一瞬,两个长得虎背熊腰的老婆子果真拿着一根根像木棍一般粗的长鞭,正跃跃欲试朝地上甩去。那啪地一声鞭在地上的感觉,直叫人觉得心惊肉跳,这一下下去可不得皮肉开花那才有怪。“给本宫打,打到她们认罪为止!”
淑妃突然下令,转身甩了一下衣袖后便愤怒地回到椅子上静等最佳戏剧。容儿紧紧抱着柔弱的公玉姬,两行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在衣襟上,可怜巴巴的样子委实令人心疼,“淑妃娘娘,我家娘娘真的没下毒害皇上”老婆子得了命令之后,握着长鞭,毫不留情地一鞭子打下去,疼得容儿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可她的手仍紧紧护着公玉姬,就是不松手。另一个老婆子见此也加入了战场,比方才更用力似的抽下去。啊的一声,容儿连腰板都直不起了。两个老婆子卖力地抽在两位细皮嫩肉地姑娘身上,眼神越发凶狠,下手也一次比一次狠。淑妃同颖儿两人就像是看了场猴戏,脸上并无半分怜悯之意。虽皇上并未下旨说明公玉姬是杀害她皇儿的凶手,但当时她滑胎之日被人从后方打了一棍,除了公玉姬说不清楚自己当时身在何处之外,其他人都未有动机害她。故她理所应当地把此事怪罪到了这位废后的身上。公玉姬倒是没怎么受到伤害,只是她方才跪地太久了,这身子早就像是不是自己了一样,连站起来皆费劲儿,更别说把容儿推开了。而扑在公玉姬身上的容儿身上一条条的伤痕让人看了实在是触目惊心。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她们两条小命皆会被葬送于此。“是我!是我下的毒!给我停下!”
公玉姬沉吟再三终承认,她使出最后的力气将正欲打在容儿悲伤的鞭子紧握住。她没想到这个淑妃对她们竟如此狠毒,一上俩便是要用致人于死地的鞭刑,到底还是她失算了。淑妃正喝茶喝到一半,听她耐不住刑法终于承认,脸上露出一副讥讽的笑容,“还以为有多能扛呢?公玉姬,你可真叫我失望啊。”
“娘娘,您怎么怎么能承认呢”容儿现下只剩了半条命,连说话皆是有气无力,看上去随时都会昏迷过去的状态。公玉姬将她护在胸前,今日她就索性奋力一搏,要真葬身于此,狗皇帝陪她一起下地狱好像也没啥可损失的。“淑妃娘娘现下打算如何处理我?”
她明亮的双眼毫无畏惧地看着她,连脸上皆沾满了鲜血,那眼神之中充满了视死如归。李月芙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冷哼了一声,心中的杀机已起,又怎么会突然陨灭。她气势汹汹地把手一挥,指着殿内的两名侍卫,吩咐道:“废后以下犯上,竟下毒谋害皇上,拖下去就地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