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是要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了，他想要弄清楚，这秀水村百年来都一直相安无事，为何突然发生这样的事。难道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树大招风吗？“本来想问出点东西再跟你说，但是谁知道我们轮番审问了将近两个小时，她一直都没松口，还一副看谁都看不起的模样。”

林晓娥冲张枫解释道，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哟？这倒让张枫来了点兴趣，他看着是个妙龄少女，以为只要稍微吓唬吓唬肯定就招了，结果压根就没有松口。看这模样，要么就是见过大世面的，要么就纯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试试。”

撸了撸袖子，张枫冲林晓娥点点头，走入了审讯室。那少女见进来了个帅哥，当下眼睛都直了，腰杆挺得笔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枫看。饶是见惯了被人注视的情况，被人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张枫只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帅哥，你是进来审讯我的吗？”

听着少女的问话，张枫耸了耸肩，回答道：“我不过是进来想跟你聊聊天，算得上审讯吗？我也就是想问问我感兴趣的，如果你不说，那我也拿你没办法不是么。”

张枫的豪爽瞬间得到了少女的好感，只见她笑眯眯地用手托着下巴，盯着他开口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比之前进来的那些个绷着脸的欧吉桑好多了呢，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回不回答，那就是我的事咯。”

几句话，让监控室里几个刚刚审讯完少女的警察十分不爽，明明就是看张枫长得帅，还不喜欢他们，绷着脸的欧吉桑？！张枫是不知道外面人的反应，但在他看来，只要自己问的得当，也不是没有套到话的可能性。思索了片刻，他开了口。“为什么会跑到秀水村这么小的地方来作案？”

虽然心里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他还是想问个清楚。少女被他的问题给逗乐了，当下笑得花枝乱颤，待气息平和了，这才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解答了这个问题。“你这个问题就好像在问一个歌手：‘你因为什么而出名的？’没想到看你长得这么帅，脑子也就一般。能为什么，这段时间以来秀水村的各种事情早就传遍了全国各地，越是火热的旅游景点越是人多，也越容易下手，这种问题难道你还不明白？”

状作惋惜地看了一眼张枫，少女仍是笑着的，但那笑容中却明显多了点嘲讽的意味。张枫懒得在意她的看法，只是将拳头抵在唇前，有些懊恼。果然是因为自己忙着赚钱，所以完全忘记了树大招风这种事，再加上安全防护不到位，这才造成这次的事件发生。一个问题问完了，张枫在思索着下一个问题。想让她直接招供恐怕是很难，但能套出点有用的东西，也不错。所以他必须慎重思考要问出口的问题，若是惹得她不开心，恐怕再问也不会有结果。与张枫谨慎小心的神情相比，少女显然轻松多了。只见她不时晃动着双腿，摇头晃脑地看着张枫，觉得等的不耐烦了，就眉头微皱，手指点着桌面，似乎在催促着张枫，她的耐心可没那么多。“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最能保守秘密呢？”

只一句话，张枫就感到空间内的气温骤然降低，那少女也在听到这问题的一瞬间笑容全散去，用一双如猎豹似的眼睛盯着张枫看，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来，可惜张枫并不给她这个机会。空气好像在这一刻凝结了，两人都静默不言，少女盯着张枫，张枫却低头沉思，那凝重的气氛让外面盯着监控器的林晓娥和同事都开始呼吸沉重。他们不明白张枫只是问了一个看似无厘头的问题，结果两人却在瞬间都变得不太一样。半晌，终于是少女耐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神闪烁地看着张枫说道：“看来还是我小看你了，你这个问题，就算我不回答你也知道答案，但是我只能说，为了那位，即使让我死，我也愿意。”

提起‘那位’时，明显少女脸上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那是一种痴迷、迷恋不已的神情。看来应该是‘那位’的迷妹，还是随时可以牺牲自己性命的那种。想到这，张枫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于是站起了身，看着少女说道：“虽然我觉得你其实还可以有别的更精彩的人生，但是既然你自己做出了选择，那我也不勉强。”

说罢，就朝门口走去，准备离开。只是在打开门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少女的低喃：“你不会想到他有多恐怖，永远不会。”

可惜后面的话，全都被门给挡在了那边。张枫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抬腿离开。既然她自己做出了选择，那也就怪不得他了。林晓娥见张枫出来之后，连忙走过来询问，刚才审讯室里的情况她不是没看到，但是对于两个人的沉默不语，她有些疑惑不已，还不如直接过来询问当事人的好。“所以刚才你就问了那两个问题？”

“不然呢？”

张枫耸了耸肩，对此不可置否。他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也明白再问下去没有意义，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你可以问问她幕后主使是谁啊！问问她还有没有同伴啊！”

瞪着面无表情的张枫，林晓娥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虽然不明白那少女为何唯独对张枫说了话，但眼前这个人显然没有好好珍惜机会。“我说，就你这个智商，真的能破案吗？我对此表示质疑。”

张枫没有任何辩解，反而反问了一句，直接噎得林晓娥无话可说。“那也比你这种明明有机会问出真相却故意不问的人强多了！”

她气鼓鼓地冲张枫吼了两句，身旁同事也表示附和。他们都不是很理解，明明那少女对他显示了兴趣，只要他多问几句，那少女肯定回答。不用严刑逼供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结果却毁在了他身上。看着一群顽固不可教的人，张枫觉得自己的智商也跟着下降了。深吸了一口气，他眸色平静地看着他们，说出了自己从中得到的消息：“首先，这个集团会专门挑人多的旅游景点去，因为人多好下手；其次，即使你们怎么问这个女孩，她也不可能会说的。”

“你没问，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说？”

张枫无奈地扶额，盯着刚刚问出这句话的人说道：“我且问你，什么人才最能保守秘密？”

那人仿佛也被问到了，挠了挠头思索半天，回答了个哑巴。无奈地摇了摇头，张枫的动作立刻换来了周遭人的不满，他们纷纷涌上来，想要让他说清楚。“哑巴是不是会写字？他可不可以用文字来泄露秘密？真正能保守住秘密的人只有死人，说到这里了你们还不懂吗？”

张枫摊了摊手，真心期望其中能有几个听得懂的人，这样就不需要他费口舌了。林晓娥本以为张枫是在无理取闹，特意为难自己的手下，可刚刚他说出的这句话，让她豁然开朗。“所以你刚才冲女孩问这句话就是想问问她怕不怕死？”

张枫内心几乎是激动的，终于有人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了。那个女孩的智商很高，因此直戳戳地询问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就像之前进去审讯的警察们。反而是张枫，在进去之后一副毫无所谓的模样，吸引了她的注意。才终于说了一些自己觉得感兴趣的事。“没错，既然能保守住秘密的人只有死人，那么这次她被抓，集团的秘密若是暴露，内部人会做什么她应该最清楚。但她最后还是说自己不后悔，那显然就是不会招供。你们费再多口舌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省下来留着以后破案使用。”

眼光随意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张枫拉过林晓娥的胳膊就准备离开。刚刚他在思考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方案。被突然拉扯住的林晓娥则是不明所以，任由他这样拉着走进了办公室，留下一双双因嫉妒而染红的双眼。那可是他们的女神，怎么能就这样随随便便被那个小子拉手啊！感知着胳膊上的温热，林晓娥一时恍了神，也就没有注意到张枫慢慢靠近的脸庞。待反应过来时，眼瞳中尽是放大了的张枫的脸，吓得林晓娥尖叫了一声，朝后退去，却因重心不稳直直朝后摔去。眼看着臀部就要跟地板来次亲密接触了，她又兀地感受到腰间的一双大手。无奈地看了一眼走神的林晓娥，张枫将她扶起来之后松开了自己的手。那手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捻了捻手指。“下次小心点，我的祖宗，要是把你摔坏了，估计外面的那群饿狼要撕了我了。”

张枫状作不经意地指了指办公室外，林晓娥意外看到了一群同事正盯着他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