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很想打人,心想这男人干嘛跟她过不去,她的手悬在半空中,看着他眼眸如一泓不见底的幽水,让人瞧不出半点的情绪,要不是链子在他的手里,她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姐姐,我爸爸的意思是……怕有人拿错了,还是小心问清楚比较。”
陆经年看着亲爹眼神可怕,只好打圆场,爸爸长得好看,可是这眼神冰凉凉的,而且一点温度都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就算有小姐姐对爸爸有意思,也会被爸爸吓死的。司念看了看男人身旁软萌可爱的小包子,压下心头的火气,慢慢解释:“这个不值什么钱,一条银链子上面串着一颗水晶石,水晶石上的背面雕着我的名字,一个念字……上面还有一枚银戒指。”
司念说着,声音里有几分恳求意味,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怕他,或许是他身上那种逼人的气场吧,链子是自己的,可是她却没有那底气命令他还给她。那人没说话,听完她的话,若有所思般,慢慢展开手掌。司念拿过链子,道谢,“谢谢。”
他移开视线,低声道:“不用。”
那声音低沉,稳重,而后,转身离去。司念怔怔盯着他笔挺的背影,这个男人很好看,难以形容的气质与风度,让人移不开视线,绝容俊貌反倒其次了,他身边人来人往,他却始终看着某一处,仿若周围的世界,与他没有丝毫关系,这样清冷的气质倒是让他更加吸引人。司念回过神,摇摇头,他是什么人,吸不吸引人,好像跟她没关系吧,这人不过是长得帅,她才印象深刻罢了,想着,她皱皱鼻子,便快步从通道离开。果然,出来就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傅之恒在人群中捧着一束玫瑰花等她,雀跃的跳到他的怀里,并未发现不远处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爸爸,你在看什么?”
他愣了愣神,视线从司念身上收回,“没什么,走吧!”
……傅之恒接过司念背上的大提琴,捏了捏她清雅出尘的脸蛋,连日来的演出让她精致的下巴显得单薄,“瘦了些。”
“真的,太好了耶。”
傅之恒皱眉,“将近一米七的个子,不到一百斤,还太好了?”
“我瘦了,你抱我的时候,就不用那么用力了!”
她一边说着那双清澈的瞳眸里甚至闪过几丝淘气,傅之恒看的失神。他很喜欢司念的眼睛,如秋水明净般,不惹一丝俗尘浊气,灵透晶灿得足以夺去任何人的呼吸与灵魂,初遇时,那双明眸带着淡淡的忧郁,看向他时,他便毫无招架之力,此时却映着他的影子,也流转着见到他喜悦的绚丽流光,傅之恒觉得,那两年对她坚持不懈的追求是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盯着我看什么?”
司念问,摸了摸他带着明显倦意的脸,不禁有些心疼。“念念,你的大提琴独奏,我没能出现,不能给你捧场。”
司念听闻亲了亲他的脸,“之恒,我不建议你没能出现,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傅之恒紧紧抱着他许久,才牵着她走出机场,司念注意到,他的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一直都捏着眉心,上了车,司念捧起他的脸,“之恒,我们结婚吧!”
“结婚?”
“在工作上我不能帮助你,但结了婚,我就可以给你洗衣做饭,照顾你了!”
傅之恒心底泛开无限的感动,握住她的手,这双手修长细致得宛若上好的陶瓷。“我怎么舍得让这双上帝恩赐的手,给我洗衣做饭。”
“你比大提琴重要!”
司念道,声音里是无限的欢喜。言外之意,他比她的梦想重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吻着她的耳,“我可不能让我的宝贝跟我求婚。”
司念明白他要给她惊喜,不过……给她惊喜的日子,她已经猜到了,她假装不知,缓缓道:“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度过。”
“小傻瓜,你放心,我傅之恒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现在只要从银行拿到贷款,公司就能渡过难关,有个项目,我谈的八九不离十了你放心好了。”
“嗯,那我就放心,等着公司度过难过了之后,你一定要早日娶我!”
“你说你一姑娘家,羞不羞?”
司念吐吐舌,“我不羞!”
……陆擎川将儿子安顿好之后,才去公司开会。“陆总,虽然近几年集团的各项业务在国内都占有一席之地,但咱们的银行业务却一直未曾在国内打开市场,况且,现在国际经济形势并不明朗,贸然开设分行并不可取。”
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修长的指慵懒的抵在额际在沉思,杨帆皱眉,小声提醒,“老板,您今天可是走神十三次了。”
陆擎川若无其事的点点头,道,“只要银监会允许我们进入哪些城市,我们就进入,扩张的步伐不会轻易停止,现在国际经济形势有所下滑,但是国内形势却一片大好,有应对风险的措施,我需要大家给我详细的报告,散会。”
杨帆跟着走出会议室,“陆总,傅氏集团傅之恒与前任总裁谈过贷款跟金融合作的事情,您看……”“不见。”
陆擎川沉声道,忽然眉头一皱,“谁?”
杨帆一愣,“傅之恒。”
陆擎川唇线微抿,沉默半晌,道,“让傅之恒到我办公室谈。”
“好,我这就去交待。”
陆擎川不待杨帆离开,就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脸色冷漠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迎着落地玻璃蓝幕外的光亮,他的眸子就着这光变幻莫测,似平时里他们熟悉的无情绝然,又似萦绕了几分不真切的温柔如水,又似那一泓幽水深处燃烧开了喜悦的点点星光,这样矛盾纠结的变幻后,他的目光最终清寂,无波无澜,不带半点情感,却也无人能懂。杨帆觉得老板今天很奇怪,悄然离开办公室,亲自给傅之恒打了一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