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像是散了架，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心里那根弦突然蹦紧，她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一看，心凉了半截。“完了。”

许栀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被莫总带走了。她呼吸一滞，脑子里最先蹦出来的，却是合同。对，合同，她下床去找自己的包，直接抓住包的底部，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地上。合同混在一对杂物之中，她赶紧拿起来看，还是昨晚签的那份儿。她的心咕咚一声落进肚子里。随即她小心翼翼地将合同放进包里，确认再三，合同放好之后，才冲进浴室。她将水开到最大，任由水冲刷自己的身体，眼眶发热，人也没了力气，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她整个人颤抖着，她咬住自己的手腕，疼痛使她清醒。昨晚的片段闪现在脑海里，可为什么都是贺北至的脸？她一定是魔怔了。许栀的电话响起，她抹了一把脸，赶紧去接，发现是陈慧的号码。“喂，妈。”

许栀沙哑的声音在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事，她心痛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正常。“小栀，医生跟我说要换肾，我不换。”

陈慧执拗地说，“别把钱浪费在我身上，你留着给小赞，他以后还要用。”

许栀眼眶一热，“妈，你别担心，我已经筹到钱了。”

“真的？”

陈慧不敢相信，“五十万？你筹到了？你可别骗我！”

许栀笑了笑，“对，您放心，我没骗您。”

安慰好了陈慧，许栀换了衣服，她去一趟百元店，买了几件衣服凑合。将之前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塑料袋，她的眼神深邃，留存好证据，万一合同……许栀回了一趟傅氏，将合同给法务部看，没问题后又交到了财务处。财务处的男同事看到许栀脸色憔悴，又拿来了合同，便讽刺道：“呦呵，开张啦。”

许栀冷冷地看他，这人之前就追求过许栀，只不过被许栀拒绝，后来每次见到许栀都是冷嘲热讽。许栀没搭理他，办完了手续，又问清了自己的提成。这合同下来，款项打过来，许栀就能拿到10万的提成。还不错，离手术又近了一步，许栀的心很疼，但想到陈慧，还是好受了一些。刚从傅氏出来，许栀的手机响了起来，贺北至的名字赫然跳跃在屏幕上。许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对面传来贺北至慵懒的声音，“怎么没来上班？”

许栀顿了一下，声音还是很沙哑，“回傅氏有点事。现在马上过去。”

听到她的声音，贺北至似乎很满意，轻笑一声，“你昨晚上很卖力。”

一只无形的大手突然攥住许栀的心，她的呼吸都停了下来。许久，她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挂了。”

许栀的手都在颤抖，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牙印，忍不住又加深了那个印迹。疼痛让她冷静下来，“许栀，不怕，活着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咬咬牙，擦了一把脸，打车去了贺氏。许栀这一次畅通无阻直接到了总裁办，走到贺北至办公室门口敲门，里面传来贺北至的声音，“进。”

许栀进去，在看到会客沙发上坐的人时，脑袋里嗡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