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交给我的修行功法,怕不是有点不正经吧?脑海里冒出这么个奇怪的念头,然后就挥之不去了。这岂不是逼着我以后要多把真气用在女人身上?李庸心情复杂地将李老憨送到院门外,叮嘱他以后不要再胡乱自己用药。村民们看着龙行虎步的李老憨,立刻炸了窝。“李老憨,你这是——好了?”
两个村民围着李老憨打转,满脸不敢置信。进去的时候还一瘸一拐,出来的时候却脚下生风,若不是卷起的裤管下裹着纱布,都不敢相信那是一条伤腿。有人怂恿道:“李老憨,你腿不痛了?来蹦两下试试?”
李老憨也不扭捏,当真原地跳了两下。“狗日的看起来真好了咧。难道真不痛?”
李老憨得意地道:“痛不痛老子还不感觉不到吗?我就说你们是一群没眼界的。庸哥儿的医术怕不是比李老太爷还好咧。剜掉烂肉的时候还痛得想剁腿,几根银针扎下去,立马就不痛了,连乌肿都散了大半。”
“真这么神?”
村民们惊叹连连。若非大家之前亲眼看了李老憨的伤,他们简直怀疑这是李庸安排的托儿局。触目惊心的腿上,一转眼的功夫就给治好了大半,村民们的内心戏不一而足。“一群憨货,都是眼看着长大的娃子,你们都不相信。活该你们当一辈子农民。”
李老憨意得志满地鄙视村民们,这次没人反驳,好几个人甚至有些羞臊。“行了,憨大爷。”
李庸拍拍李老憨的手,道:“你也别给我做广告了。回去好好养你的伤才是正理。”
说着,李庸朝村民们拱拱手,道:“今天人来的多,我也正好跟大家伙儿说一声,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可以到我这儿来,保证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至于我的医术咋样,大家也别瞎猜了,这玩意儿又作不得假。要给大家治不了病,吹得天花乱坠,那也是瞎扯淡。至于大家都在议论我为啥回村,也不瞒着大家伙儿。搁我自己是没想过回来的,可是爷爷走的时候跟我说,当年他带着我来村里,是大家伙儿收留了我们爷孙俩。爷爷说做人得知道感恩,所以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叮嘱我,毕业以后必须回来,至少在村里待够三年。”
回村是爷爷的要求不假,但在李庸心里,他并不觉得他们爷孙欠村民们什么,即使有,爷爷这么多年给村里人看病也都还清了。这个村里,他唯一想要报恩的只有槐嫂子。但是李庸不介意再给爷爷戴一顶高帽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他也不想知道。他的记忆里的长辈就只有爷爷,他想让更多人记得爷爷的好,与他一起缅怀那个他最亲近的老人。“哟,人还不少,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就在村民们正被李庸的话触动,想起那个善良热心的老头儿时,一个拿捏着强调的声音,生生把村民们拉了回来。李元胜大腹便便地背着手,一步一摇地走到桂花树下。“村长来了,我们正聊庸哥儿的医术呢。”
不似其他村民有些忌惮的撇头侧目,李老憨就是个混不吝,再次显摆地把伤腿抬起来。“我这条腿前几天伤着了,都流脓烂了,肿的老高,痛的我走路都是瘸的。村长你知道怎么着,嘿,庸哥儿就给我扎了几针,不到半小时,肿也消了,腿也不疼了。就是这么神奇。”
李元胜厌恶地举手在面前扇了扇,仿佛李老憨身上的臭味熏着他了。“庸哥儿的医术还用得着你来显摆?昨天晚上我婆娘晕倒,就是庸哥儿给救醒的。”
说着,李元胜冲李庸伸个大拇指,道:“庸哥儿的医术,就算没有得李老太爷的真传,也有七八分了。好样的,庸哥儿,没给你爷爷丢人。”
李庸淡然笑笑,道了声谢,心里却有点警惕,这个老银币应该不会是专程来夸自己这么简单吧?敌不动我不动,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老银币表演。“所以你们一个个莫闲得蛋疼,天天传庸哥儿的闲话。真要信不过,病了自己上镇里找医生就是。相信庸哥儿的,就找他来。”
李元胜色厉内荏地道:“再让我听见一次庸哥儿的闲话,莫怪我不讲乡里乡亲的情面。都听到了吧?”
扫兴!村民们脸色大多难看,大伙儿又不是真的认为李庸是个废物,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吗?这村长当的比皇帝还有威严啊!李庸将村民们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在心里感慨了一声。“这都是一帮憨货,庸哥儿你该咋过就咋过,莫被他们的闲言碎语影响了。”
李元胜反过头来安慰李庸。李庸笑道:“让李叔费心了。其实大家伙儿也没说个啥,只是拿我这个晚辈打趣而已,算不得啥。”
“庸哥儿能不往心里去就好。打小我看你就是个有出息的。”
李元胜又夸赞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那啥,庸哥儿你这既然把太元堂的牌匾又挂出来了,这院子肯定就还得用下去。那你有空就去村委会把钱交一下。”
李庸一头雾水,问道:“交钱,交什么钱?”
“哎哟,庸哥儿你还不知道?”
李元胜一脸讶然的样子,解释道:“这院子是当年的村小学。后来学生少了凑不起班才空置下来。后来你们爷孙没地方住,你爷爷就租了这套院子。只不过租金只交到十年前,这几年你没回来,我也没想起这事。这不你这次回来,说是准备开个医馆,我就帮你想着手续的事,一翻,才把这事翻出来。”
我去你奶奶个腿,就知道你个老银币没憋好屁,果不其然吧。李庸反话正说:“那还真是让村长费心了。”
老银币既然已经明着来,他也犯不上与人为善,喊起了官称。“不过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起过。不知道这些年欠下的租金一共是多少钱?”
李元胜恍若没听出李庸话里的阴阳怪气,道:“这事大家伙儿也都知道,不要怀疑叔诓你,不信你可以跟大家伙儿问。”
李庸自会去求证,但不是当着你个老银币的面。看村民们对老银币的惧意,鬼知道有没有人敢说实话?“我自然信得过村长的,说吧,到底欠了多少钱?”
“其实钱不多,一套院子一共八间房。当初说好的每年租金上浮百分之十,到今年累计欠了四万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