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不见我,就不知道问问。”
孙雪莺故作委屈巴巴地说道,“今日我去了首饰铺子,谁知道因为身上带的银钱太多,早早就被歹人盯上,将我捉了从墙头扔到隔壁,威胁云栽去拿钱,要不然就要我性命。”
“可这时胭脂铺来客人了,我才趁机逃走。”
如此说着,孙雪莺哭得更甚。覃轩书本来不信,可是看到孙雪莺胸前的划痕,便信了三分。方才他还没在意,这伤痕是新的,应该就是今天留下的。“待我去问,你休要骗我。”
覃轩书冷眼看着孙雪莺。“相公去便是,那时铺子里有客人,老板娘和伙计也见了,皆可为妾身作证。”
孙雪莺是不怕他去问的,因为云栽说过,那胭脂铺子里有“九千岁”的人。“哼,倘若你说谎,便叫你死在这。”
覃轩书目光骤然阴狠了起来,让孙雪莺心中有些难受。明面上,孙雪莺是覃轩书的妻子,靖北侯府当家主母。可实际上,孙雪莺知道,自己只是他的面子。在外勾引野男人,自然是让他丢面子的事,若是让他丢了面子,便可叫孙雪莺没命。覃轩书自然会去问个明白,生怕孙雪莺对自己不忠。他知道,孙雪莺身在闺阁之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生意人没什么交集,这胭脂铺的老板娘,她自然不会认得。所以覃轩书断定,老板娘不会隐瞒什么事。柴房中,云栽安慰着孙雪莺。“姑娘,不必担心,他问不出什么来。”
孙雪莺不言语,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天亮,覃轩书还不曾回来。至此,孙雪莺已经一天一夜未进一滴水、一厘米。本就瘦弱的她,此刻显得更加憔悴。突然,门在此被打开,可是来的人却不是覃轩书,而是玉琉璃带着她的几个丫鬟。“孙雪莺,你可反思出什么来了?”
玉琉璃一进来,便趾高气扬地问道。“反思什么?”
孙雪莺面不改色,撇撇嘴。“哼。”
玉琉璃小人得志,自然是不肯放过孙雪莺,“昨日相公罚你,自然是因为你对我不敬,以后还敢不敢了?”
玉琉璃上前一步,抬起脚来就要踹孙雪莺。云栽一下子上前,将玉琉璃吓了一跳,这一脚也没有伸出去。“你个狗奴才,想要吓死姑奶奶?还不快跪下!”
“不许跪。”
孙雪莺站直了身子,大奶奶的气势十足,“云栽是婆母给我买的丫鬟,伺候的人是我——靖北侯府当家大奶奶,你若真想让相公休我,也不必如此心急。”
玉琉璃没看见,身后,覃轩书已经站了不知多久。覃轩书是个怕被戴绿帽子的主,所以半夜和孙雪莺吵完,便连夜去铺子里问了,将孙雪莺被绑架一事一说,老板娘还真就点头称是。孙雪莺亦是看出来这个结果,不然覃轩书就不会睡到大晌午,而是连夜赶过来将自己杀了。多亏胭脂铺老板娘脑袋机灵。“你现在就得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
玉琉璃趾高气扬,眼神里都是不屑。孙雪莺冷着脸,头一次见小妾要骑到正妻头上的,还这么心急。她却不急:“琉璃妹妹,你这样说,倒叫我想不清楚,你是真爱轩书,还是爱这当家主母的权势了。”
玉琉璃刚想说话,便被身后的覃轩书打断了。“都闭嘴!”
“你们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架,让人听得心烦!”
覃轩书知道玉琉璃是个没脑子的,可不想从她嘴里听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害自己丢面子。玉琉璃被突然出现的覃轩书吓得一怔,随即便换了谄媚脸色贴了上去:“相公~”覃轩书不理她,径直走向孙雪莺:“昨日,你当着下人呵斥琉璃,让她不舒服,关了你这一夜,可知错了?”
听闻此言,孙雪莺心中有数,“野男人”的事,他是一个字也不提。虽然她不愿意认错,可玉琉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再闹一场,烦人得很,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休息。“妾身,昨日不该外出置办德妃娘娘生辰礼,惹得琉璃妹妹误会。”
敷衍完,便领着云栽,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离开了柴房。覃轩书看着孙雪莺离开的背影,心生几分愧疚,本来答应了若是误会她便去道歉,可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孙雪莺这样的性子正好,不能哄她,哄得娇惯了,再变成另一个玉琉璃可还行?反正,她已经是自己妻子,生死都是自己的人,又不会跑掉。覃轩书这样想着,心中就平衡了许多。“相公,你看她作甚?”
玉琉璃吃醋地躲进覃轩书怀里。“啊,没什么。”
覃轩书哄着玉琉璃,“关她这一次,看她以后还敢欺负你!”
玉琉璃眉开眼笑:“就是!”
与此同时,孙雪莺已经回了房中。云栽端了一盆温水:“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
孙雪莺淡然说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我想歇着。”
她不舒服,很不舒服,昨夜被关了这一夜,简直成为她的噩梦,就算睡下,也时常梦回,睡得不安稳。再次醒来之时,头痛欲裂,难受得紧。门外有人敲门:“大奶奶?”
云栽开门,让那人进来,是偏院玉琉璃的一个小丫鬟,不认得叫什么。丫鬟双手奉上一小瓷瓶,说道:“这是大爷让给奶奶的药膏,大爷说了,等到老太太和太太回来之后,自会陪着玉姨娘,到时候,大爷来日日陪着大奶奶。”
“替我谢过大爷了。”
孙雪莺淡淡答。待丫鬟走了,孙雪莺暗自发笑。覃轩书的陪伴和宠爱?她没期待过,现在也不稀罕。覃轩书就跟那阉狗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关上门,云栽手中拿着药膏,对孙雪莺说:“姑娘,看来覃轩书是为着昨夜怀疑您的事愧疚了。”
云栽背地里,都是直呼覃轩书大名,他又不是自个儿主子,不必敬着。“姑娘,先起来擦擦药,再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