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鬼吗?什么时候跑到她们房间门口听墙角的?名月吓得够呛。“贤侄可是恼了叔叔?”
苍县令哪里会理名月什么脸色,他推门而入,顺势关上门。苍羽瞥见门外站了两个衙役,像是苍县令的心腹的模样。她看着面前一脸——‘我是你叔叔啊,小乖乖’模样的苍县令,挑了下眉:“县令大人这是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叫我苍二公子么,怎么这里就开始攀关系了,您这是在演川渝剧的变脸戏法吗?”
苍县令完全没有想到刚才一直对自己冷待客客气气,仿佛全不在意的苍羽忽然说话这样尖利。他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但随后又迅速地干咳了一声:“咳咳,那个,刚才有外人在,我实在不方便与贤侄你说话,你莫见怪。”
苍羽看着苍县令,眯起桃花眸:“比起慕舒世子,县令大人,您对我来说更像外人,您葫芦里卖什么药,能直说么?”
她是不在乎苍家人什么态度对待自己,但是不代表对方凑过来,自己要给好脸色。她直来直去的态度令苍县令脸色有点挂不住,他自诩也是苍羽的长辈,哪里肯受晚辈的气,便不悦地道:“堂侄,你也未免太咄咄逼人了。”
苍羽桃花眼弯弯,忽然笑着来了一句:“我又不姓犯。”
苍县令一愣:“啊?”
这话什么意思。苍羽捧气热茶,淡淡地补充完:“我不姓犯,名贱,既然县令大人并不想认我这个堂侄,我当然不会巴巴地要给您当什么侄儿。”
苍县令被她这话一噎,僵了一会,好一会他忽然笑着摇摇头:“我早就听苍客挺说过国公爷的嫡次子是个令国公爷都感觉棘手刺头儿,今日果然见识了。”
当真目无尊长,痞气十足,谁的面子都不给。苍羽看着他,不说话。苍县令顿了顿,有些尴尬地收了笑,坐了下来道:“贤侄既然是个爽快人,那叔叔我也就直说了,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直接跟我说。”
随后,他摸着胡须,摇晃着脑袋,眼露精光地补充道:”“你可是为了替乾州筹集米粮而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五十车米粮供你带回去赈灾。”
苍羽这一回是真愣住了,她是真没有想到苍县令会跟她说这个。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可思议地看着苍县令:“苍县令,您说您给我准备了米粮?”
苍县令不是宁愿饿死乾州来乞讨的灾民也不开城门么?陈知州说他曾给苍县令送过求援信,苍县令也回信拒绝了提供米粮支援,表示桃县也受灾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她这一来,这位县令大人就已经准备好了五十车的粮食送她?“是!”
苍县令摸着胡须,笑得一脸慈和。“我竟不知道我苍羽……有这么大的脸面。”
苍羽桃花眼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乃是她行走江湖的原则。苍县令眼底笑容意味深长:“堂侄当然有这么大脸面,因为……”“因为我早已料到羽哥儿手里的粮食不够,必会上桃县求援。”
一道略显沙哑的威严女子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苍羽和名月下意识地向身后看去,竟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的屏风打开了,一道颇为雍容的女子身影领着四大丫鬟,两个仆妇,从后面优雅地款步而出。“定军侯夫人?”
她梭然挑眉,错愕地看着来人那熟悉的肿泡眼加苍白的饼脸。苍柬菁?!这拿腔拿调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会在桃县上演一出——“苍家亲戚大联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