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哪里有女孩子来教学的道理?她正暗自羞窘地嘀咕,忽然见眼前多了一道白影。唐圣宁忽走到了她面前,握住了她肩上的衣衫。苍羽桃花眼濡湿,有些怔然地看着他:“阿宁?”
“别这么看着本宫。”
唐圣宁垂下长睫,目光落在她肩头肌肤上。苍羽只觉得他如有实质的目光看得自己愈发地不自在,她何曾在外人尤其是男子面前宽衣解带。她下意识地想要缩向床内,但理智却令她躲闪的小动作顿住,方才迷迷糊糊地都已经那样了,现在又何必矫情?她咬着唇角,垂着眸子,让自己不要动,只是脸上羞窘的绯色渐浓:“你这是还要试……?”
唐圣宁却忽然俯身轻轻地在她肩上的伤口边完好的肌肤一吻,顿了顿,随后抬起脸,蓦然地拢上她的衣领,垂着眸子喑声道:“不着急,这里不是咱们的新房,你身上有伤,等我……等我……”他没说等他做什么。但是苍羽却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等他弄清楚怎么圆房。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古怪。难得见一惯清冷孤傲,算无遗策的定国殿下这样窘迫的样子。她忍不住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里,肩膀轻耸:“好……好,我等你,阿宁不着急。”
唐圣宁抿着唇,涨红了脸,再次低头去亲怀里的人儿,咬牙道:“你……你不准笑!”
……*……*……昼夜交替,天色渐明。李嬷嬷在未央宫里,监督着底下宫婢们煮好了各色早点端了进了内殿。“殿下和驸马可是起来了?”
李嬷嬷是目前未央宫里除了赵构之外,唯一知道苍羽身份的人,所以一进门她就伸长了脖子看房内。云醒打了个哈欠:“差不多了,听里头有响动,殿下不让进去。”
说话间,李嬷嬷便听见里头传来唐圣宁慵懒微沙的声音:“进来罢。”
李嬷嬷见状,立刻命人把东西端了进去,她是先皇后身边亲信尚宫。两人闹的那一场,还让她担心好些时候,如今瞅着床帐里一双依偎的亲密人影起了身,她脸上不免噬了欣慰的笑。虽然是假凤虚凰,但这一场阴差阳错的姻缘,却开出了花,当真是造化弄人。陛下陷入不醒长眠,自己的小主子终于遇到能让他再开颜之人,终是值得欢喜的。布置完东西和水盆沐等洗漱用的东西,李嬷嬷非常识趣地带着人退下去,顺便让风眠替云醒轮值,守住了内殿的门。床帐里,苍羽有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率先下了床。房内已经只剩下她和唐圣宁两人,她便也不在意身上衣衫轻薄,只随意地去洗漱了。唐圣宁起床的时候,便见着镜边坐着一道纤细窈窕的身影,窗外天光明亮,明亮的穿透她身上单薄的轻纱寝衣,能看得见纤细的腰肢与线条优美脊背上的玉色肤光。她正举着螺子黛在将自己弯弯细眉描得更英气,偏一头乌发半挽在脑后,细碎的几缕长发打着卷儿从脸颊边落在她雪白的锁骨上。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唐圣宁脑海里忽然掠过这一句词儿。而他目光在那一片细致娇嫩的锁骨肌肤上顿了顿,随后眼底暗了暗,似黑暗里压着妖异的火。当初,他到底怎么会把她,不,世人到底怎么会将她看成男子,竟毫无怀疑?昨晚的亲密探索不得章法,非但没有让他舒服点,倒是让他更难受了些,尤其是她肩膀上……还有伤,自然什么都不能做。他强迫自己不要像个不知餍足的兽一样,总想把那窈窕纤细的人儿给剥了吞吃入腹。“我给你换药。”
他起了身,淡淡地道。苍羽不必回头,也能知道身后他的目光何等炽烈,就差把她烧了。她还是点点头。唐圣宁取了药,替她脱了半边衣衫,用小勺沾了药替她的伤换药。他指尖轻轻滑过她细腻雪白的肌肤,她身上的皮肤与她的手完全不同,细腻似膏脂,总让他有一种入手即化的错觉。他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要上药,还是……两人都沉默着,空气里的气息有些炽热。苍羽为了不让气氛再次在大白天的变得热烈起来,决定转移下注意力:“陛下选了服药沉眠,殿下又大婚了,按着慈元殿那边的作风,只怕很快就要逼着你把皇城司交出去,殿下可想好要怎么做了么?”
陛下无子,那就必须选择合适的皇族血脉来做继承人,如今这情况,只怕党争很快就会进入白热化,腥风血雨将至。……唐圣宁看着她肩膀上的伤,昨夜灯光昏暗,尚且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明亮天光下,虽然伤不深,却莫名地刺了他的眼。他收了旖旎心思,仔细地替她上完了药,压下心底的戾气,淡淡地道:“皇城司,那老不羞的想要,就给她。”
苍羽闻言,瞬间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