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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收个跑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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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康说要去雒城,洛无香的脸色顿时变得抑郁起来。她心事重重地对张康说:“去雒城干嘛,找谢牧之报仇吗?你的私事能不能先搁一下,我想等伤养好之后再去一趟蒙顶山。”

“不行!”

张康想都没想,干脆果断的答案犹如一团烈火,烧得洛无香满脸怒容。长这么大,洛无香还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屈服过,这一次也不例外。她举起左手,亮示着手腕上的古玉镯说:“我是镇国玉玺的守护者!别忘了你对我爹的承诺,你的职责是协助我寻找镇国玉玺,而不是反过来让我陪你去报私仇!”

张康直视着烈性十足的洛无香,久久没有吱声。郭问灵则讶异地望着洛无香手腕上的古玉镯,暗惊不已,想不到洛无香居然是镇国玉玺的守护者。眼看张、洛两人大眼瞪小眼,连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郭问灵识相地抛下一句:“你们先聊,我去外面逛逛。”

转身便出了门。有人曾说过。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在沉默中对视,如果超过三秒还不收回目光的话,不是因为爱就是因为恨。也许是真的。洛无香恨恨地问:“你们男的,是不是都是这么不负责任?”

有那么一瞬间,张康真的很想反问一句:到底是谁不负责任?你去蒙顶山不就是为了寻找鬼灵芝么?说什么寻找鬼灵芝的目的是想增强古玉镯的灵性,以便更准确地感应到镇国玉玺的位置,简直是挣着眼睛说瞎话!当人傻子呢?可犹豫再三,张康终究还是放弃了反唇相讥的念想。她撇下镇国玉玺不去寻找,一昧心思想着去找鬼灵芝,无非也是想在这个世上多活几年,在残酷的命运面前,每个人都是脆弱的。本着看破不说破的处理心态,张康愣把脾气中的那点烈性压了下去,婉言相劝:“鬼灵芝,不是你想找就能找得到。别说蒙顶山没有那东西,就算有,那也轮不到你去伸手。上次我不阻止你,是因为知道你这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腿都摔成这样了还不死心,这真的很不应该。”

“你又没去过蒙顶山,凭什么断定那里没有鬼灵芝?还有,你凭什么怀疑我的能力,什么叫就算有也轮不到我去伸手?别忘了,你的命都是我救回来的!如果不是我砍断了魏老鬼的一只手,你现在能站在这气我?”

洛无香的声调越吼越高,将一身怒火翻放得淋漓尽致。相比之下,温润如玉的张康反而越来越冷静。他不争也不辩,而是像个细心的导师般慢慢解释:“有个成语叫‘奇货可居’,动脑子好好想想,若蒙顶山上真有鬼灵芝,各地奇人异士早就坐不住了,这锦官城怎么可能风平浪静?”

洛无香顿时哑口无言。张康又道:“还有,我去雒城并不是为了报什么私仇。诚然,我跟谢牧之之间确实是有仇,但他现在是张大帅跟前的一条走狗。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么可能会主动去招惹他,嫌命长么?”

“那你去雒城干嘛?”

洛无香委屈巴巴地说。张康直言道:“雒城有个鲜为人知的三更鬼市。每当夜幕降临之后,不管是肩扛正义旗帜的道士、和尚,还是躲在暗处的鬼修、妖人、邪祟,都可以自由出入鬼市。他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买卖,唯一的规矩就是和平。”

“和平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进了鬼市之后,就算遇到了自己的仇家也得忍着,绝不能动手。谁动手谁就破坏了鬼市的规矩,到时别想活着离开。”

顿言片刻,张康又道:“那个地方鱼龙混杂,卖什么的都有,也许以买到我们想要的消息,比如说镇国玉玺的下落。”

“那能不能买到鬼灵芝?”

洛无香兴致勃勃地问。“难讲,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真能买到。”

张康眉头轻挑,又若有所思地回忆道:“七岁的时候,我曾有幸跟我爷爷去过一次。直到今天我还清楚地记得那些地摊上的奇货,很多东西真的是闻所未闻。”

“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尽管瘸了一条腿,半边身子全靠拐杖支撑着,热血一上头,洛无香依旧是雷厉风行。要收拾的东西很简单,除了两个包袱之外,别无长物。她把两个包袱扔给了在院里闲逛的郭问灵,吩咐说:“你跟我们一起去雒城。”

“好嘞。”

郭问灵知道洛无香是想拉他当苦力,依旧乐在其中。现在他身上的尸毒还没清除掉,跟着张康无疑是种保障。况且,他小小一个湘西赶尸人,说是茅山弟子,实际上却是子承父业,混口饭吃。而张康是真正的渡灵人,洛无香又是京城洛家的人,一个有实力,一个有背景。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能够傍上这样的团队,背几个包袱又算得了什么。为了表示自己很能干,郭问灵不仅背了包袱,捎带着把锅也罩在背上。面对张康投来的讶异目光,郭问灵郑重其事地说:“民以食为天,这口铁锅必需得带着。不瞒二位,其实我不仅会赶尸,我还会洗衣做饭。我最拿手的是湘菜,其次是川菜,就是不知道你们北方人吃不吃得习惯。”

“熟了就能吃。”

张康脸上毫无波澜,心中却感慨万千。其实他想说的是:兄弟你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能不能活得骄傲一点?可是看到洛无香那副得意洋洋的笑容,还是憋着点好。张康把小昆仑抱在怀里,又瞧了瞧洛无香那条受伤的左腿:“从锦官城到雒城,大概有一百来里地。你是打算走着去,还是打算让老郭背你去?如果他背了你的话,那黑锅可就没法背了,得罩你背上才行。”

“谁要他背我,没马车么?本小姐又不是没钱。”

洛无香把一个锦绣钱袋扔给郭问灵,财大气粗地使唤道:“老郭,给我弄辆最豪华的马车回来。”

“好嘞,马上回来。”

郭问灵连背上的行囊都不解下来,拿了钱袋就出门。这股子热情劲儿,即便是京城洛家的那些下人也无法相提并论。张康却凝望着他的背影,满腹忧愁。洛无香鄙视道:“你这什么表情啊?整得跟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似的,用的又不是你的钱。”

张康仿佛没有听到,目光始终凝望着渐行渐远的郭问灵。直到郭问灵消失在视线这,张康这才开口提醒洛无香:“他身上的尸毒已经融入血液中,你最好是提防着点,别掉以轻心。尸毒一旦发作,到时他可不管你是谁,铁定咬你没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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