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个要敬酒的,自然是集团的掌舵人,厉时也。第2个要敬的,是邰烨岘。身为总裁秘书,他不仅在工作中是厉时也身边最亲近的人,就连生活中也是。生活中的亲近,倒不是说,他一定要和厉时也发生什么才算,而是厉时也的一些私事,也是由秘书去完成的。有时,秘书还会充当厉时也出席活动的男伴。众人是第一次见邰烨岘,对他都不熟悉。所以,大伙儿既想摸摸他的性子,又想探探他的喜好,于是格外的热情。没有什么,比喝酒更能迅速拉近关系的了。一轮一轮的敬酒下来,厉时也有了醉意,她单手托腮,支着下巴,半眯着眸子,瞧着间隔了一桌的邰烨岘,好多人站在那里。他一手端着酒杯,一手随意的插在裤袋之中,被簇拥着的他,面对大伙儿的热情,既不表现的亲近,也不表现的疏远,分寸感拿捏的刚刚好。厉时也喜欢他的分寸感,既然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么,他就不需要和其他员工的关系太好。在这一点上,蒋尚恺不如他,蒋尚恺过于功利了。裴然珂倾斜了身体,靠近厉时也,在她耳边道:“和你的小情夫相处的怎么样?”
厉时也先看了看周边,才小声说:“他是秘书,不是小情夫,我们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没有别的。”
她自己说完“正常”两个字,有点儿心虚,她不禁想到早上,他挑逗她的指肚。裴然珂瞅着厉时也的脸颊,调笑,“既然没有别的,你脸红什么?”
厉时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我酒喝多了会上脸,你忘了?”
裴然珂伸手捏捏她泛着绯红的脸颊,“我倒是希望,你能发展一段新感情。”
“就算你以后不想再结婚了,身边有个伴儿,总比你一个人好,不然孤零零的,不冷清么?”
裴然珂的话,对厉时也的触动很大。她低垂了睫毛,看着面前的酒杯,手指无意识的晃动杯子,杯底与桌面摩擦,发出阵阵轻响。她的唇边,泛开一抹自嘲,“我这样的婚姻经历,谁会愿意和我在一起?”
回顾这8年,她做过的那些事,自己都觉得不堪回首。假如真有那么一个人,他得顶着多大的舆论压力、家庭压力?又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裴然珂讲了两种可能,“门当户对的,我不敢说一定有。但,条件不如你的,肯定会有。”
她说完,觉得挺打击人的,又解释,“我不是说,你以后只能找比你条件差的了,只是相对来讲,条件不如你的,你们之间的波折会更小,阻碍也更小。”
“哪怕,你只当是在身边养个玩意儿,供你平时消遣用的都行,这个人,还是要有的。”
厉时也晃动杯子的手,慢慢地停了下来,她有些怔神的瞅着杯子的杯口。虽然,然珂的话讲得直白,又很刺耳,却是残酷的现实。她知道,然珂说的对,可,她心里会止不住的难受。邰烨岘眸转间,瞧见厉时也的情绪不对,裴然珂和她说了什么,让她那样失落?晚餐之后,众人自由活动,这里设施齐全,什么娱乐项目都有。厉时也去了保龄球馆,人少,安静。她坐在沙发上,手中端在醒酒汤,一口一口地喝着,邰烨岘陪在她身边。邰烨岘的目光,在她面部停留的时间过长,她抬眸,看向对面的他,“怎么了?”
“为什么心情不好。”
邰烨岘用的不是疑问式,而是肯定句。她从晚餐进行到一半时,状态就下滑了,本来,她今天是挺高兴的。厉时也摇了下头,“没事。”
她收回视线,继续喝醒酒汤。在众人频繁的敬酒之下,他还能发现她情绪不对,并且后续关注着她,一种久违的,被人关心着、重视着的动容,从她的心底,悄悄地拱出来了一个小小的,丝毫不显眼的小芽尖。“时也!帅弟弟!”
一道熟悉并且压制着音量,却又透出兴奋的女声,传进厉时也的耳朵。厉时也、邰烨岘看向声源。江元穗一溜儿小跑,来到二人这里,坐在厉时也身旁。厉时也惊讶,“穗穗?你也在这儿。”
江元穗朝不远处一指,“长凌的高管们过来聚餐。”
长凌集团,江家的企业。她看着厉时也、邰烨岘的眼睛亮亮的,意外地说:“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晚,时也抵挡不住帅弟弟的挑逗,先跑了。当时,两人谁也没留对方的联系方式,她还觉得怪可惜的。厉时也简单的说了一下,邰烨岘是她的新秘书。江元穗听完,眼睛更亮了。她先瞧瞧周边,而后瞄一眼邰烨岘,笑嘻嘻的和厉时也说:“你找的是秘书?还是小情夫呀?”
时也和帅弟弟这缘分,妙啊。“小情夫”又出现了,厉时也脸上一烫,有点儿捉急的嗔道:“穗穗,没有的事,别乱说。”
邰烨岘就坐在对面,虽然穗穗的声音小,但他绝对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