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女子这样亲近,也是她初次对他有亲昵的举动,虽然不是出自她本意,看着苏玉倾微红的侧脸,目光不自觉的柔和起来。僻静的宫殿内,苏玉倾环视四周,房间干净整洁,墙上挂着几幅画,内心赞道:画功了得。“把衣服脱了。”
夜君寒突然道。“你说什么?”
苏玉倾声音微冷。夜君寒抿唇,低声道:“外衫脱了,衣袖上的油污虽小,却很明显,虽然父皇不会计较失礼之处,但还是清理一下好。”
“那也该去浣衣局啊,来这里做什么?”
“等你衣服洗完晾干,天都黑了。”
夜君寒心下想笑,平时挺聪明的,竟也有迷糊的时候。脱下外衫,放在桌子上,夜君寒提笔在衣袖上勾勒,苏玉倾看着男子的侧脸,绝美冷俊,手指修长,下笔认真又娴熟。不一会油污处浮现一朵清莲,和水蓝色的外衫极相衬,既不过于显眼,又遮住了油污。夜君寒抬掌在油墨处挥动几下,墨迹变干,苏玉倾伸手去拿衣服,却见他已经撑好衣服看向她。苏玉倾背过身,边穿边道:“想不到王爷也会伺候人啊。”
“你是第一个。”
夜君寒声音低缓,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苏玉倾神情微动,笑了笑:“多谢。”
走出书画房,苏玉倾刚想说她可以自己走,夜君寒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揽起她的腰,飞身离开。寿康宫内,所有人都聚在外殿,文惠帝坐在首位,夜君寒和苏玉倾行礼后,皇后道:“去看看你们皇祖母吧,她若知道你们来了,说不定能很快醒过来。”
齐嫔道:“是啊,其他人都看望过了,就等你们了。”
文惠帝沉声道:“过来看望是份孝心,太后身体向来康健,又福泽深厚,自然会醒来,他们又不是御医,来与不来,都不会对太后的病有分毫用处。”
“皇上说的是。”
齐嫔不甘的应声。夜君寒和苏玉倾走到内殿,内殿几名御医站在屏风外小声讨论,见两人进来,立刻见礼,司昱坐在床边,为太后诊脉,眉头微皱。夜君寒问道:“怎么样?”
“没有伤,没中毒,脉象平和,脸色匀润,就像睡着了一样,可就是怎么叫都醒不过来,施了针也没用,我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啊。”
司昱说完,看向苏玉倾,眼神一亮,刚要说话,被咳声制止。苏玉倾轻咳一声,看了看屏风外,走上前摸了摸太后的脉象,的确正常,这症状,好像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一一扫过房间内的陈设,最后视线落在了桌上的香炉上。走到桌前仔细闻,檀香的味道遮住了另一股较弱的香气。苏玉倾走到夜君寒身边,轻声道:“皇祖母可有食用安神汤的习惯?”
“曾听嬷嬷提起过,皇祖母多梦,以安神汤助眠,你看出了什么?”
夜君寒问道。“这香炉内不止有檀香,还有一种微弱的香气,是以蛇葵子为主料配制的香料,无毒,但若是配合檀香,有催眠之效,加上安神汤的药效,则会久睡不醒。根据味道来看,香炉内的蛇葵子已经燃尽,若背后之人不再添加少则五日,多则十日便会醒来。”
夜君寒凝眉,会有这么巧?那老家伙的人,已经安插在宫中各处了吗?夜君寒环视四周后,凑到司昱面前,低语几句。司昱听完,点了点头,手在胸口处拍了拍。一行人出了内殿,司昱走上前严肃道:“皇舅舅,皇祖母的症状实在奇怪,司昱也没见过,我会和几位御医一起研究治疗方法,这寝殿内香气过重,气闷不畅,您吩咐宫人,窗户一定要大开。”
皇后道:“皇上,太后患有头风,若窗户大开,怕是会让太后的病情加重。”
“有屏风挡着,不会吹着皇祖母的。”
司昱道。蓉妃抚着腹部,神色担忧道:“皇上,臣妾愿意留下为太后侍疾,直到太后醒来。”
“蓉妃身子不便,还是回宫休养吧。”
皇后心下嘲讽,她倒会表现自己。璟王走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愿为皇祖母侍疾。”
文惠帝视线扫过众人,沉默片刻道:“也罢,老大,老三,你们携王妃留下为太后侍疾,其他人都回吧。”
“是。”
众人离开后,文惠帝看向夜君璟道:“老大,前几日让老三夫妇在这照顾,你们两人过几日再来替换他们。”
“是,父皇。”
夜君璟应声,转身离开。正合他意,皇祖母此刻病情重,连司昱都没办法,就让老三看着吧,司昱若治不好,夜君寒也会落得照顾不周,害了皇祖母的罪名。就算治好,等过几日,自己照顾时,皇祖母病情也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多费心。所有人离去后,惊风惊羽守在殿外,苏玉倾让司昱去拿些白兰,银丹草,用其汁液抹在太后的人中穴和太阳穴处,又用银针在太后的头顶扎了几针。随后递给司昱一张药方:“按此方煎药,清晨,午后各一剂,这样一来,皇祖母每两个时辰会清醒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进食一些补汤和清粥。”
司昱疑问道:“三嫂,你既然能让皇祖母立刻醒来,为何还要留下来侍疾啊?”
“不是寒王想要留下来吗?”
苏玉倾在桌旁坐下,倒了杯茶,几个时辰过去,一口水没喝,太渴了。夜君寒直视苏玉倾,这个女子太过聪明,仿佛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他人心中所想,他的确是想以此为由,掩人耳目,她居然看出来了。况且,若是立刻治好皇祖母的病症,怕背后之人见计不成,换成更狠毒的方法,现在这样睡着,是比较安全的。幸好,她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