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志紧追了两步,赶上来跟毛雁并排走着。“你不知道,可我们都知道。要不要我给你们做个中间人?男模人高马大,英气逼人,听说家里有矿哟。”
刘立志刚说完,毛雁一个转身,刚好迎面撞上刘立志,差点就是一个满怀。毛雁说:“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啊,鉴黄师,刘鉴。”
刘立志说道:“我们都年轻,现在肯定正经,除非,老了。”
“老了怎么了?”
“老不正经!”
“你!哎呀,你太讨厌了,哼。”
毛雁气得跺了一下脚,甩甩头发又往前走。刘立志又快步赶了上去:“好了,不开玩笑了。干嘛要约我一起下班啊?”
毛雁缓缓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时,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幽怨,嘴里喃喃地问道:“她是你女朋友吗?”
“啊,哦。”
刘立志被毛雁突然的改变吓了一条,连毛雁问的啥都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她是你女朋友吗?”
毛雁重复了一句。“谁啊?”
“还在装,周末见面的。”
刘立志一听,差点大笑起来:“哦,你说她呀,是给我妈推销健身卡的。我妈向她买了一张游泳卡给我。我只去过一次,她让我抓紧时间去锻炼,游泳卡的有效期不长,让我别浪费了。所以我告诉他我周末可以去游一次。”
毛雁紧紧盯着刘立志的眼睛,见刘立志不像在说假话。但刚才办公室太安静,大家都有意无意地给刘立志听筒里面的声音提供广泛传播的距离和空间,明明听到那个女的和刘立志说话的声音很不一般。“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周末你来嘛,我请你游。”
“我看你不止应该叫‘贱人’,你还应该叫流氓,对,‘刘氓’。”
毛雁转身又愉快地往前走去,身后却传来了刘立志的追问:“我怎么又成了流氓了呢?”
“主动约一个女生去游泳,你说你心理装了什么花花肠子啊。不是流氓是什么,刚好你姓刘,我给你改名字吧。”
“等等我啊,你不是要一起走吗?”
李立志正在思考毛雁说的“约女生游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毛雁就独自一个往前面的公交车站走去。“拜拜,我要先走了。”
只见毛雁在公交站台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钻进后排座,伸手向落后她几步的刘立志招了招收,嘴里说道:“明天见。”
“明天见,还天天见呢,我又不是你的大宝。”
刘立志停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毛雁嘀咕道。......凭心而论,毛雁真的是个好姑娘,要身材有身材,要学历有学历。听说家庭背景还不错。她父母在她来金屏县工作的那个月就为她在县城中心最高档的楼盘为她买了一套3居室的公寓,听说还是精装修的。自从她和自己一起到公安局当辅警,局里那帮单身汉们无不记挂,经常找自己打听毛雁有没有男朋友。有几次他被单身汉们问烦了,刘立志就直接告诉他们,毛雁是自己女朋友,让他们别再惦记了。从此以后,单身汉们没人再来找他,他很快就失去了朋友。自己也开玩笑问过毛雁几次有没有男朋友,她都说没有。说她要找就找一个像《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自己要做紫霞仙子。她说他的至尊宝为了能见到紫霞,至少要掰断十个月光宝盒。刘立志也不是一个不懂人情世故和不懂风情的人,他也能感觉得到毛雁对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像刚才,她主动约自己下班一起走;她幽怨地问吴迪是不是自己的女朋友;当听到否定回答后她那欢快的步伐。是个傻子都明白,毛雁对自己有意思。可是,藏在自己心里的秘密谁又能懂?那个说好毕业一起工作的人呢?山有棱,天地分,从此与君绝。刘立志从短袖衬衣的左胸口袋里,轻轻掏出一张过了塑的大一寸照片。照片是半身照,一个一身学员制服、英姿飒爽的短发女孩,抬着右手敬着标准的警礼。女孩浓眉大眼,即使表情严肃,也难以掩饰她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刘立志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手心的照片。刹那间,往事又如泉水般涌出来,刘立志心脏一阵痉挛,眼泪夺眶而出,他又一次感觉到地动山摇,头晕目眩,一个趔趄,他差点撞在了一辆网约车上,只听得网约车师傅摇下车窗对着他骂道:“你找死啊?”
刘立志没有理会司机的谩骂,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公交站台找到座位坐了下来,将手心里的照片重新放回到左胸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他刚才的表现引得等候公交车的人们满眼好奇,好多人都在小声议论:“是不是发病了?”
“精神不正常吧?”
“离远点,当心他犯病打着我们。”
“看着年纪轻轻的嘛,真可惜。”
刘立志对这样的场景早习以为常。多少年来,当过渡思念起她来的时候,自己都会头晕目眩。有一次是在家,当时就把老妈王洁吓得半死,紧急叫了辆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医生给他开了核磁共振,从头到脚几乎都核了一遍,硬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王洁只有把他领回家,好生伺候。......刘立志还记得,当他紧急赶到事发地点,亲眼目睹了她倒在血泊中,警服上一个巨大的弹孔里正咕咕地流着鲜血。他顾不上追犯罪嫌疑人,迎着她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抱起,迎面一辆救护车疾驰而来,刘立志撕心裂肺地喊道:“医生,医生,快,快,快救救她,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快救救她。”
120救护车一脚刹车停在刘立志面前,从车上下来两个担架员和一名医生一名护士。他们还没有冲到刘立志面前,刘立志抱着她一个趔趄,双脚膝盖重重地跪在水泥路面上,自己整个人也完全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