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刘立志就记得她是一头齐肩短发,到实习的最后一个日子,她还是一头短发。好几次刘立志都表示想看看她留长发的样子,她都说:“等参加工作吧,到时候一定给你留一头长发,省得你被其他小姐姐勾引走。好不好,Man?”
警校学员不像其他大学的女大学生,没有多彩多姿的衣着打扮,印象里,永远都是那一身藏蓝和洗得发白的作训服,就连两人在大学里偷偷谈恋爱,都是穿着那身警服。好几次约着偷偷出门逛商场、看电影,发现没有一件合适的便装。所以,刘立志在某宝上买了两件情侣款卫衣,算是两人日常恋爱的装备。和她好了四年,瞒过了所有的老师、同学,还有家长。二人算是私定终身的那种。实习那一年,刘立志和她相约到一个派出所实习。来派出所实习的警校学员较多,所长并不介意将谁和谁搭配工作,所以,刘立志和她自然就被分在了一组。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和社区民警走街串巷,化解邻里矛盾纠纷,协助社区网格员采集居民基础信息等等,日子过的平淡而真实。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虽然只是实习,但干着自己喜欢的工作,身旁还24小时陪着一个爱自己的男人,她很知足,她不去想毕业后何去何从,至少眼下是该好好享受这份幸福。而男生就不同,他知道她的身世背景,舅舅是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一个处长,早已帮她打点好了后路,最起码都会在市级公安机关工作,而自己呢?一个偏远小县城来的,父母都是一般职员,毕业要想留在省城工作是何等的困难。所以,偶尔放松下来,刘立志都会心事重重,想着警校学员“毕业即分手”的铁律,他就愈发难过。一个下雨的周末夜晚,刘立志送走了刚约会完的女朋友,看着她远去的背景,刘立志突然莫名的伤悲,他走到街角的小卖部,想学着影视剧里难过的男人,买一盒香烟装装X,好配合时下的心境。“老板,来盒烟。”
刘立志问柜台里的中年男人。“好的,你要买哪种?”
男人站起身,拉开玻璃展示柜问道。“这......”李立志根本不会抽烟,被老板问得一时语塞,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有没有那种不容易上瘾的?”
“你不会抽烟吧?”
老板看出了刘立志的尴尬。“不,不太会,但想试试。”
老板发现了刘立志的情绪:“小伙子,不会就别抽了,吸烟有害健康。喏,试试这个。”
老板说着从香烟展示柜中拿出了一盒红色外壳的香烟:“这是细支玉溪初心,你试试,甜甜的,有初恋的感觉,细支量小不上瘾。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别学抽烟了。”
“玉溪初心,初恋的感觉?”
刘立志重复着老板的话,这不正是自己现在的心境吗?“好,就他了,再给我一个打火机。”
“给,一共27块。”
老板又将一个一次性打火机递给刘立志。刘立志走出小卖部,撕开烟盒包装,从里面拿了一根出来,他没急着用打火机点燃,而是将过滤嘴含在嘴里。确实如老板所说,这种烟有一种甜甜的味道,就像和她一起吃的棒棒糖。他打着火机,刚要点燃香烟,突然后背感到一阵疾风扫来,一股威胁直朝右肩膀压了下来。刘立志对这样的偷袭反抗训练得太多了,他扔掉手里的香烟,左手一把压住拍在自己右肩膀的威胁,轻轻弯了下腰,右手手肘顺势往外一顶,直接顶在来人的右腰眼上,只听得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叫:“哎吆。”
听声辨音,刘立志抓住对方的手一个反转,来人被他这一扭,直接跪在了地上,只听来人的手指关节“咔咔作响”,嘴里发出求救声:“是我,哎哟,轻点。”
借助街灯,刘立志看到被自己一个反别手扭着跪下的人,他赶紧扔开手,单膝跪字地上,双手扶着被他扭翻的人:“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回家了吗?”
来人正是她,刚刚明明看着她回家的,怎么突然出现在刘立志的身后,还给刘立志搞了一个恶作剧。“我是回家了,但人家想你,不舍得你,所有我还没有进家门,又跑了出来找你,结果发现你竟然在买烟。你不是不会抽烟的吗?”
她站了起来,双手揉着刚才被刘立志的反别手弄疼的地方。“疼不疼,我吹吹。”
说着,刘立志拉起她的手,用嘴吹了吹有些红肿的地方。“不疼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躲在这抽烟呢?”
“我。你看。”
刘立志找不到借口,也不好意思说“我想你”,他将刚买的玉溪初心香烟揭开盒盖,露出香烟盒里面的一行小字。她接过香烟盒,读出了上面的小字:没有什么人能一路单纯到底,但是要记住,别忘了最初的自己。心不变、梦永恒。这两句都是烟盒上的文字,她读完,刘立志说道:“老板说,这个烟叫初心,有初恋的味道。”
“是吗,我闻闻。”
刘立志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递给她,她接过含在嘴里尝了一下:“还真是。”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没抽,我就是觉得它很有意思。连香烟都做的这么有情调。”
刘立志将香烟点着,左手拿着香烟,右手再次牵起她。一直走到她的楼下,香烟也刚刚烧完。“以后你不给我见你,我就抽烟,而且只抽这种。如果你看着我抽这个烟,你就知道我在想你。”
临别,刘立志扬起手中的烟盒向她说道。......第二天上午,银行抢劫案就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