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气氛严肃,恭亲王世子陈兰硕带着暗卫进了门之后,就把三年前随侍王妃的人全部叫进了暗室里,随后惨叫和严刑拷声不断地传了出来,让听到的人不由毛骨悚然。赵家人不明所以,想问问怎么回事,可到了院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光线暗淡的室内,一个全身上下都被扒得精光的年青人被绑在架子上,胸腹上早已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肉,鲜血汇成小溪流下,冷汗不停地从他脸上滴了下去,其下立着几个身穿黑甲的暗卫,陈兰硕华丽的锦靴踩着污水,手持带血的皮鞭逼近被绑在架上的人。“快说,三年前,我母妃到底让你们暗中做了什么事?!不说,爷今天不打死你,也油炸了你!”
他眼神阴森,目光恐怖,声音更是冰冷无比。“回世子的话,王妃让我戴上一幅跟你相象的人皮面具,每日按时到阿婆火锅店里露面!那位姑娘出城那天.....啊,世子饶命!”
那人的话没说完,陈兰硕用抬脚踹翻炉子上翻涌的油锅,滚烫的热油溅到他身上,一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散了开来。陈兰硕凤眼通红,拿着鞭子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状,无力地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苏默出事,其中果然有他母妃的手笔!陈嬷嬷在京城里打听了半天,回去后把了解到的情况都告诉了恭亲王妃。“这个苏家是从小地方来的,原是富绅。苏老爷在今年的春闱中成绩不错,就在京城府尹中谋了个书吏的官职。“恭亲王妃听完了这些,脸上的表情就沉了下去,嘴角下拉,明显很不满意。“这么小的官,哪配得上硕儿。““王妃,你别看苏老爷的官职小,但老奴听人说,苏家最厉害的不是苏老爷和苏夫人,而是苏家的大小姐。这位苏小姐貌似跟九皇子走得很近,咱京城里有名的火锅店得月楼,就是她跟九皇子合伙开的。虽然足不出户,可也算是个十足的小富婆。据说,现在苏家的居住的大宅子,跟咱们王府一样大,也是苏小姐一人出钱买下的。”
陈嬷嬷贴着恭亲王妃的耳朵,小声说道。恭亲王妃眼睛微微一亮之后,又暗了下去,揪着帕子,不满地冷哼道:“有钱又怎么样?在京城里,哪个不是有钱人。那位苏老爷的官职也太低了些,压根配不上硕儿!要是以后,陈兰玥娶个门户高的官家之女,进门后,还不得压了这苏家小姐一头,连我也得脸上无光!”
恭亲王妃连连叹气,愁眉紧锁。“老奴想着,这位苏姑娘能让精明的九皇子另眼相看,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
陈嬷嬷小声地宽慰道。恭亲王妃越想越生气,重重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怒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快要天黑时,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了京城芳华阁门前。一个打扮妖娆的女管事扭着细腰,媚笑着从后门迎了出来,到了马车近前,轻飘飘躬身施了一礼:“是苏小姐吗?奴婢燕双奉公子之令,等候多时了。““燕管事,不必多礼。”
苏浅白纱蒙面,从车厢里走了出来。燕双抬起脸,目光落在苏浅身上时,不由眼前一亮。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所,她早就练就了一双慧眼。不看别处,只看一个人的眼睛,她就知道这人生得是美是丑。这位苏姑娘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秋水莹莹,宛如菡萏一般,夺人心神,引人侧目。加上她皮肤白皙,十指芊芊,如青葱般纤长柔嫩,在燕双看来,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下了车后,苏浅跟着燕双进了芳华阁。宽大的房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兽形的四角铜炉徐徐地冒着青烟,衣着艳丽的姑娘们站成两排,对着苏浅欠身施礼。“见过首席!”
苏浅揭下面纱,露出笑如春风的俏脸,笑着摆手:“不必多礼,以后叫我苏姑娘就好。”
等陈兰硕从赵家出来,赶到苏家时,自然扑了个空,苏家下人无人知道苏浅去了哪里。他又赶到阿婆火锅店,柳阿婆带人进货去了。三年时间过去,他发现自己对苏浅的事情,竟然一无所知,心里不由暗然。等到陈兰硕回府,恭亲王妃把他叫过去,苦口婆心好一顿劝,但他心意已决,除了苏家苏浅,他此生不会再娶别人为妃。陈兰硕走后,恭亲王妃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摔了茶盏,处置了两个犯了个错的下人。接连几天,陈兰硕都去寻苏浅,都扑了个空,盘问了苏家下人,他们却一问三不知。柳婆子忙忙碌碌的,陈兰硕到火锅店里堵了几回,终于堵到了人。柳婆子告诉他,苏浅自那日出去后,便没有再回来。陈兰硕追问柳婆子可知苏浅去了哪里,柳婆子只提醒他到芳华阁看看,或许能看到人。听到这里,陈兰硕已经明白苏浅这几日都住在哪里了,他脸色微变,骑着马赶到芳华阁门前。敲过门之后,芳华阁的小厮很快走了出来,陈兰硕问过之后,小厮恭敬地告诉他,苏浅姑娘是来过这里,但是呆了两天之后,就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陈兰硕失望地离开了。芳华阁里,燕双弯着腰站在苏浅面前,手里拿着绢帕,不停地抹着脸上的冷汗。“苏姑娘,我们这样对世子是不是有点不好?”
她一脸忐忑地说道。苏浅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笑着问道:“陈兰硕有这么可怕吗?好象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害怕他的样子?”
“这个,苏姑娘,你初来京城,可能还不了解世子的为人。他虽是恭亲王爷的嫡子,却分外受当今圣上宠爱。”
燕双苦笑着说。“所以,在京城,他就可以横着走。难道就没有人敢管一管他吗?”
苏浅皱着眉,轻声温道。“除了恭亲王爷和当今圣上,谁管这位祖宗。三年前,京城出了几个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恶徒。府尹抓了半个月多月无果,当时那位爷才十五岁,年少气盛,亲自带了王府的侍卫,抓住了之后,当街斩杀了那几个恶徒!是世子爷亲自动的手,血流成河,鲜血染红了地面。这一幕,京城很多人都见到了。”
燕双凑近苏浅身边,提起了三年前的一桩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