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八月初,敦煌所有的庄稼就都收割了。暴雪,随时都有可能来!气温也随之暴降。到了晚上,便是零下。沙漠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气候阴晴不定。“来的军队,大多都穿着单衣,晚上挨不住寒冷。”
王福畴脸上有些苦涩。“内地没想到这里的温差竟然有这么大。”
云昊摸着旺财油光水滑的棕色皮毛,旺财却翻过了身体,让云昊挠肚皮。这可是一头熊啊!怎么越发的像狗了?“咱们夏天就制作了成衣作坊。”
“那些羊毛仿制的衣物,都给发下去。”
“另外集齐沙州的衣物,哪怕是最简单的羊皮袄子。”
“也务必不能让这些人冻到,冻伤,甚至冻死!”
“我每一位大唐百姓,都是无比珍贵的。”
云昊的目光无比坚决。这段时日下来,云昊的身上也越发有上位者气息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这种环境下,也难免被不知不觉间影响到了。故此。倒是站在身后的薛仁贵,眼里充满了崇敬。在他看来,云昊这个西域大都督,是天下间最好的官员。没有之一!云昊固然不太喜欢见那些人。可是对这些下人,也是真的好。在营中训练的时间,那些士兵们也都会将他围在一处,询问关于云昊的事情。他们的日子过的富足,甚至有肉吃,自然也是云昊给予的。虽说大唐整体正在变向富裕。但若是有肉吃,还是不容易的。这得益于敦煌大肆搞养殖业!那些羽毛收拢起来,也能制作衣服!故而,今年的敦煌,变得无比富足。养活四千多人的军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其余地界,在云昊的治理下,也能养活的起很多人,整体在冲着好的方向发展。王福畴恭敬一拜。“现在就打开仓库,开始发放衣物,绝对不会让其冻伤冻死一人。”
云昊默默点头。“来了多少人?”
“先行的六千加上后来的六千,据说还有八千人在路上。”
“整整一个军团。”
云昊点儿点头。“这么说,整个西域,我们有四万兵力了?”
阎立本却是目光严肃。“是六万。”
“怎么这么多?”
云昊都呆住了。“如今我敦煌管辖下的州县,民众已有八万多户,二十余万人。”
云昊的目光变得严肃。“数据准确?”
“准确。”
阎立本目光坚定。“因为整个西域变得安稳,匪盗渐渐绝迹,许多隐户也走了出来。”
“再加上商路重新畅通,便有许多人来了这里,更多人都愿意充当府兵。”
“西域已有四十三座折冲府。”
“府兵也都得到了良好的训练。”
“若是抽调一番,便能得精骑兵三千,骑兵五千人。”
“即便是步兵,也多有驮马或者驴子,可以携带辎重。”
云昊顿时雄心万丈。“这两万人,抽调出所有精锐,前往高昌。”
“剩下的,留守在敦煌。”
“几日后,我动身前往高昌。”
云昊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有了薛仁贵,云昊可谓是飘了很多。不就是上个战场吗?有什么可怕的?我有薛仁贵!以一当百的勇猛好汉。再配合上玄甲兵。这简直就是西域之中最强势的存在。若不是有长乐在这里,与李世民还有翁婿关系在。怕是根本不可能让自己手里有这么多兵马。所谓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呸呸呸!自己可不想造反。只不过想开疆拓土罢了。造反没有半点出路。自己已经荣誉至极,没有造反的必要。皇帝有什么好当的?还要受到御史各种挑刺。那有自己这般逍遥自在?听说李世民在长安都在羡慕自己。就是……李世民能不能给隆庆坊庭院的钱给结算一下?什么给的彩礼?我答应了吗?况且……算了。反正也说不过。自己还远在西域。就那么滴吧。只要能从西域风光的回到长安,今后要什么没有。什么钱不钱的。有了大唐长公主,今后还能缺钱?什么我丝毫不在乎有钱没钱。因为反正都没有我有钱!或者……钱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概念。……咳咳。云昊浑然忘记刚来长安时,是多么的凄惨。就在阎立本准备离去时,云昊却突然给叫住了。“等等。”
“都督还有何时要交代?”
云昊站了起来,眉头随之舒展。“这些府兵要好好整编一下。”
“从今往后,便称之为西域生产建设兵团。”
“单纯的屯田,能养活的人太少,也不利于长久的发展。”
“让他们开始养殖,开始加入各种作坊的生产中。”
“兵团可以与指定商贾交易,所获得的价值,可以兵团内部瓜分。”
“无论是购置武器,还是购置战马,亦或者养护家人,都有一定的好处。”
毫无疑问,云昊给西域的兵团开了口子。那就是可以开始制作工坊,可以从商!毕竟商品获利丰厚,能解决劳动力的问题,还能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只有让这些战士全都富裕了,他们才愿意一直在这西域住下去,维护这里的和平。”
云昊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他不想苦心得来的西域,最终丢弃,被回纥给彻底占据。他想让这里,永远都成为汉人的土地!甚至更远的地方,都是汉人的土地。“我不想再有十三将士归玉门的惨事。”
云昊长叹一声。阎立本心中感触万千。在敦煌这些日子下来,他非常清楚这些作坊究竟有多么赚钱。特别那被云昊称之为流水线的作坊。工人只需要简单的制作一个环节。简单好上手。再愚笨的人也行。几百上千个人,每个人负责一道工序。最终完成一件无比精致的产品!这种生产方式,完全颠覆了唐人的想象,改变了生产方式。看起来简单,又而精致复杂。至于利益。更是颇为丰厚!若是被这些大唐边塞兵掌握。那么毫无疑问每个人都会富得流油。但阎立本也蓦然想到一个问题。“若是这些士兵与他人利益牵扯太深,岂不是成为了他人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