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去了顾氏集团。应该是顾知深之前有交代，她只说了自己的名字，就有人带着她上了顶楼。“顾总在办公室等您，请进。”

那人替她敲了门就走了。洛乔一推门进去，只见顾知深还穿着昨天参加晚宴的衣服，坐在电脑前看文件，抬头看见她，微微挑眉，明显有些意外。结婚三年，她还是第一次来顾氏找他。洛乔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把包里重新准备的离婚协议，往桌上一放，“先签这个吧。”

顾知深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你来是为了这个？”

洛乔一一脸莫名，“不然呢？我也是怕您日理万机顾不上，只好亲自来一趟。一会还等着上班，您快些吧。”

他早就交代了外头的人，不也是早有准备？顾知深抿唇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拿起笔，快速将离婚协议翻到签字的一页，连内容都没看，直接抬手签名。洛乔一眼看着他写了个顾字，还没下第二笔，手机响了。“别，先签字。”

眼看着顾知深放下笔准备接电话，洛乔一按住了他的手，“就几秒的功夫。”

顾知深抬眼看了一下洛乔一，按了挂断，签下名字。洛乔一又把另一份递给他，看着他签上大名的离婚协议，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似的，看了好几次，确认无误后，才放进包里。顾知深的那份，直接放进了抽屉。“走吧。”

洛乔一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刚好错过上班高峰，到民政局半个小时，领个证还是来得及的。”

顾知深很想说什么，但是抬眼对上洛乔一那隐隐期盼的目光，忽然觉得说什么都没意义。这一天，她不知道盼了多久。他多说一句，都显得自己好像舍不得似的。顾知深不会允许自己的生命里会出现这样的质疑，冷着脸起身，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径直往外走。离婚这事儿不大不小，顾知深没有叫司机，亲自开车。洛乔一直接往后排走去。可顾知深哪里给她这种机会，直接拉着她衣服后脖子将人塞到副驾上。“你什么毛病！”

洛乔一一边挣扎一边拍他的手。听她说痛，顾知深松开了手，“你还真把我当司机？”

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洛乔一回头就看见他的脸上罕见烦躁的神色，顿时撇撇嘴。最后一天，连装都不愿意了。她没再吭声，乖乖上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转头看向窗外。民政局跟家一个方向。沿途风景也很熟悉。只是想到是最后一次了，洛乔一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心里，却隐隐透出一股酸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剥离。她一动不动，任由那股感觉蔓延。心里却在想，是啊，养一条狗三年都有感情呢。她这三年的青春和努力，却连喂了狗都不如。如今终于要到解脱的时刻了，她好像也并不是很开心。两人一路无话，一回到了民政局，顾知深率先下车，点了根烟。洛乔一深吸一口气，刚要推门下车，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她抓着门把手的手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来电，重新合上车门，赶紧接了起来，“奶奶！”

对面先传来洛奶奶小心翼翼的声音，“乔一啊，你上次说，你家在哪儿啊？”

伴随着一阵不耐烦的呵斥声，“老太婆，你到底走不走啊，我这还拉着人呢！不走你就下去！”

洛老太太声音含糊，“走走走，我问问我孙女家在哪儿！”

“老年痴呆就不要出来乱晃啊！你这样有没有钱给都不一定！赶紧下去下去！”

洛乔一心里一酸，急急忙忙推开车门跳下车，“奶奶，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