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波，属实是刷了沈皇后有孝心。夏仁帝愧疚地看了沈皇后一眼，阴沉的神色，缓缓转晴。沈皇后立刻就抓住了机会，“臣妾没用，也就只能求神拜佛，只希望母后能安康就好。”

夏仁帝点点头，语气温和，“皇后辛苦了。”

宸妃急了。这样下去，岂不是成了沈皇后的功劳？她翊坤宫成什么了？“陛下，此事还没调查清楚，不宜下结论吧。”

她气哼哼地起身，仗着恩宠，倒也不怕夏仁帝生气。夏仁帝的眼神从沈皇后身后移开，落在了宸妃身上。“陛下，你可不许偏听偏信。”

宸妃做了个标准微笑三分撒娇，六分劝告，还有一分的柔情。沈皇后不由看向姜嬷嬷。姜嬷嬷依旧满脸淡然，脊背挺直，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沈皇后的心思稍定。姜嬷嬷做事，她一向是放心，如今看来，之前那些证据应该处理干净了。夏仁帝沉思了片刻，眼神落在了风夜北身上。“老四，你可还有说的？”

风夜北点点头，弯腰作揖，“根据儿臣所查，暗害皇祖母，根本就不用在场，而是巧妙利用了一些东西。”

众人都是惊讶无比。还能不在场伤人？风夜北扫了一眼大家的反应，唯独云沧鸾眼神明亮，没有任何意外。这死女人，的确是反应够快。他收回目光，恭敬开口：“还请父皇允许，儿臣将证据带上来。”

“快点吧。”

夏仁帝靠住了椅背，表情多有不悦。门被打开，在门外，有几个内侍推着一个推车。车上，有十几个木桶。一阵风吹进了殿内，浓重的鱼腥味瞬间充斥着所有人的鼻腔。宸妃没忍住，捂住鼻子，咳嗽了几声，“这是什么？”

夏仁帝也是被熏的皱眉，但碍于自身威严，硬扛着没去捂鼻子。云沧鸾捏着鼻子，声音有点软软嗲嗲的，“这应该是姜嬷嬷为太后浇花园的木桶吧？”

风夜北看她捏着小鼻子，也不知道因为气味太重，还是因为捏鼻子憋闷，一张脸涨红涨红的。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溜溜转，也不知道几百个心眼转过去了。不过，他也被熏的难受，还是速战速决的好。“父皇，这的确是姜嬷嬷浇水的木桶。”

姜嬷嬷冷哼一声，“战王的欲加之罪，奴婢不敢认。”

“彩霞嬷嬷，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风夜北没有回应姜嬷嬷，反而看着彩霞。彩霞哆嗦了一下。这些木桶本来是留下来等着以后要挟姜嬷嬷要钱的。战王怎么还真的找出来了！“你们看。”

云沧鸾指着门外。大白天的，居然也有几只蝙蝠过来，围着那木桶飞。宸妃惊呼一声，赶紧起身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夏仁帝身边。她慌乱不已，“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恶心…”说着，就挡在夏仁帝面前，“夜北，赶紧杀了这些东西，别惊了陛下！”

夏仁帝本来对此事就觉得惊讶，不过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蝙蝠，只是这东西一般晚上出来，如今怎么聚集在此？风夜北拱拱手，“母妃稍安勿躁，这些蝙蝠不会伤人。”

云沧鸾看着蝙蝠，眼睛都在放光。好啊！终于轮到她的主场了。“父皇，沈皇后，母妃，蝙蝠本身腥味浓郁，所以喜欢停留在腥味重的地方。”

“蝙蝠的粪便，在中药之中被称为夜明砂，可调节肠胃，舒肝明目。”

说着，看向一边很久没说话的叶辛夷，“赵神医，我没说错吧？”

叶辛夷的脸色黑沉，没有说话。倒是跪在她身后的叶灵梧点点头，“没错没错，对不消化不好的人很有效果。”

夏仁帝被熏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听起来是个好东西。”

“但是皇祖母的病情本是血脉淤堵，”云沧鸾分析道，“离开皇宫之前，儿媳为皇祖母制定了膳食标准。”

御膳房的人都点点头，这一点他们倒是很清楚。夏仁帝继续问道，“跟这些什么关系？”

“父皇，”云沧鸾跪正，认真地说道，“这些蝙蝠，如果聚集在皇祖母水井的位置，那水中就有大量的夜明砂。”

她猜测，当时姜嬷嬷等人，还更换了太后使用的水桶，让蝙蝠停留在那水桶上。这样才能保证有足够夜明砂。“儿媳为皇祖母施针用药以及改善膳食，都是让皇祖母养元气，但皇祖母每日喝更多的水。”

“可水中夜明砂过多，会影响肠胃问题，让皇祖母泻了元气！”

“元气不够，皇祖母便会越发虚弱，最终，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