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全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马上离开这个村子。七爷走在最前面领路,我走在最后面,拉着那个早已死去多时并且诈尸的女人。我至今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拉着一具可以走动的尸体,我多少有点膈应。从招待所出来以后,我们直奔村头,一路上又看到不少人。这些人一看到我们,要么扭头就走,要么慌慌张张地跑进屋里。这是一种默契,他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能无数次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所以我们心里很没底,高见雪已经在这里失踪了,洪涛也死了,这里的人会放我们下山去报警么?答案是不会。还不等走到村口,我们隔着老远就看到村口聚集着密密麻麻的人。我怀疑全村的男人都在那儿集合了,个个抄着锄头或者劈柴刀在那儿等着我们。看到这一幕,秦宇航他们傻眼了。“走,快回去!”
七爷脸色大变,连忙又掉转方向。但肯定不能再回招待所了,一旦我们在村子里被人围住,那就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里没有宋晓天,连七爷也不敢托大。像这种野蛮又团结的村子,又多有青壮年,警察都不敢随便进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听好了。”
“我上了岁数,没办法跟他们拼命,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机灵点。”
“马上进山,不能在村子里被他们包围,包围就完了。”
七爷说完,立刻领着我们拔腿就跑,往进山的方向跑。堵在村口的那些人,有一半人都追了进来。我们根本不敢放慢脚步,虽然追我们的是一群普通人,但这群普通人常年干农活,手里又有武器,人数又多。万一被追上,我们就只有一个下场,男的死,女的被俘。此时村子里的各个路口,也全都有人把守,见是个老头儿领路,这些人立马就冲了过来拦截我们。七爷能跑就跑,跑不了也只能硬上。他虽然不敢托大,但也不是吃素的,人数少的情况下,他也能应付自如。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壮年,很快便被七爷放翻在地。但有人拿着锄头挥舞,又逼得七爷不断后退。锄头这个东西,本来是用来挖地的,可这东西有时候比刀还具有杀伤力,而且攻击范围又广。我趁着那人攻击七爷,立刻绕到他身后,对着他屁眼来了一刀。“嗷!尼玛!”
“我草泥马!”
没人能抗住这一刀,这人很快便倒在地上惨叫起来。但他的惨叫声,把其他路口的人也引了过来。我们没跑出多远,几乎已经被包围了,连村口的那一半人也赶了过来,现场有二十多个人。这些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如同一群恶狼。他们显然起了杀心,至少对我们这几个男的起了杀心。一群普通的村民,他们为什么会这样,我想是因为那个招待所。那个招待所不会平白无故地修出来,也不会为了给村子里的光棍找媳妇而修出来。只有当收益大于投入的时候,才会有人去做这件事。所以这个村子,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他们在做的是一门生意。“你们这些刁民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
“你们这么做,全都要坐牢!老子一定要去告你们!”
秦宇航又怕又急,冲着这些人叫嚣起来。但没有人把他当回事,这些人不让我们离开村子,就根本没打算让我们活着去报警。“上!”
人群中有人吼了一声,其他人立刻围了上来,直接开始抢人,抢这两个女生,还有被蒙住脑袋的那个女人。七爷怒不可遏地望着这一幕,不动声色地退到我们后面,摘掉帽子,掐起了道指。“幽隐上古,万物狰狞,受命于舜,驰妖诛邪,百战功成,乾坤镇太清!”
“唤!穷奇!”
一声厉喝,兽纹浮现在脸上。此时的七爷,犹如宋晓天附体,眼睛都变得红了起来。他冲进人群,一拳势大力沉,当场把一个男青年的肩膀都给打得塌下去了。他一拳便打倒一个,直接抢了砍柴刀,一刀劈飞了一条手臂出去。原本他是想震慑住其他人,可没想到这些人反而更加疯狂起来,要砍杀七爷。这群人压根不是什么刁民,是他妈野蛮人。现场顿时混乱起来,鲜血不小心溅到了我旁边这个女人身上。她原本还在发抖,此刻忽然抬起头来,原本惨白的眼睛,竟变得一片猩红。七爷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下一秒,这个女人突然发怒了,比山中的野狼还要凶猛,直接就朝一个人扑了过去。那个人当场就被咬死在了地上,脖子里的血,跟喷泉似地往外喷。人群这才开始恐惧。“是王四家的媳妇!”
“他媳妇诈尸了!”
“快去请老太太!快!”
七爷刚变身没多久,突然就闲了下来。这个女人似乎被鲜血刺激了,变得凶猛无比,见人就扑,见人就咬。不一会儿,已经咬死了五六个人。这时不知道是谁泼了硫酸过来,泼在了女人的脸上。她原本已经死了,没有痛觉,可此时却忽然惨叫起来,脸上被硫酸泼过的皮肤瞬间腐蚀往下脱落。我闻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那不是硫酸,是黑狗血!七爷立刻脱掉大衣,挡在女人面前,可此时又有一碗黑狗血泼了过来,泼在七爷脸上。七爷瞪大双眼,兽纹立马消失不见。“快走!”
我立刻拉起七爷和那女人,对秦宇航和沈东叫喊道:“往山里跑!”
“乾字,八门之法,迷魂阵!”
我掐起道指,死死盯着这些人。他们立刻开始原地打转,在寻找我们。此时七爷他们已经跑远了,我还站在原地,尽量帮他们拖延时间。人群的后面,站着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太眯着眼睛望着我,突然掏出一个碗,又拿出一双筷子,不停地用筷子敲打那个碗,嘴里不知道念的是哪门哪派的咒语。本来我已经暂时控制住了现场这些人,可忽然之间,他们的目光全都锁定在了我身上。眼看一把锄头已经挥了过来,我再次掐起道指。“乾字,伏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