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崔先生说。当时警方赶到村子里的时候,村民们正在逃跑。但他们不是往村子外面跑,而是往家里跑,跑回家上吊的上吊,割脉的割脉,撞墙的撞墙。那种要死的决心,拦都拦不住。结果当晚就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全是死于自杀。而剩下的那些人,也都神志不清,就跟中邪了一样。“后来有领导请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崔先生意味深长地看着七爷:“我跟几个朋友到现场一看,才发现这些村民是被冤魂缠上了,七爷,你说这事儿……”七爷义正言辞道:“我以人格起誓,跟我没关系。”
确实跟他没关系。因为那些冤魂是我放出去的……这不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吗,很合理啊……“这这谁干的啊都是。”
我拍桌道:“伤及无辜了怎么办,太不像话了这也!”
崔先生笑道:“那村子里的人,还真没有无辜的,知道那上面为什么没小孩吗,因为他们的小孩都送到城里了,大部分的年轻人也都在城里,就是怕有一天东窗事发,会连累到年轻一辈的人。”
七爷叹了口气:“都是家里有后辈,有小孩的,却偏偏要伤害别人家的孩子,这些人会怎么处理?”
崔先生说,几乎全部都会处理,但像一些七老八十的那些老人,这没办法处理,而且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参与过村子里的买卖,顶多是包庇罪。包庇罪安在这些老人头上,他们坐不了牢,因为岁数大了,去坐牢等于去养老,还有专人照顾他们的起居饮食。从崔先生这里,我们还得知了很多事情。比如我和七爷在村子里遇到的那个女疯子,那个女疯子其实只有20岁,被摧残得像个中年妇女。这个女疯子真名叫刘燕,没上完高中就出来打工了,结果被人拐到了那个村子里。其实这个刘燕根本没疯,她一直在装疯。警方解救她之后才了解到,她经常性跑到那个招待所附近,观察有没有外来人进村。只要有外来人进村,她就会在半夜跑去爬窗户,去吓唬那些外村人,希望能把他们吓跑,让他们免于厄运。村子里的人以为刘燕真的疯了,怕刘燕疯疯癫癫的时候会说出村子里的秘密,于是就打算处死她。但那个刘老二不同意,他打了一辈子光棍,好不容易用家底换了个媳妇回来,怎么可能让村里人把刘燕处死。最后村里人商量,如果刘老二不同意处死刘燕,就必须让刘燕不能开口说话。于是刘燕变成了哑巴。而且割她舌头的人,就是刘老二。我听完后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天晚上,我和七爷都以为这个刘燕是精神不好,才来吓唬我们,原来她是在装疯卖傻,想把我们吓跑。刘燕知道自己逃离不了那个魔窟,她不希望再有更多的人跟她一样。而且,的确就是因为刘燕的出现,我和七爷才发觉那个村子有问题。好在她现在已经被解救了,并且和家人团聚在了一起。只是很可惜,她永远不能再开口说话,而且,她的心理受到了很大的创伤,需要定期接受心理治疗。“崔先生,您知道那个村子里的何老太吗?”
我问。崔先生愣了一下,突然打了个激灵。他这个激灵打得有点势大,差点把桌子给掀翻了,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他是有什么身体上的疾病,可紧接着,他突然抓起盘子里的酱肘子啃了起来。那么大的一个酱肘子,他很快就啃完了,又抓起另一个酱肘子啃了起来,直接把我和七爷给无视了。“七爷,他咋的了……”“应该是仙家上来了。”
七爷忙举起酒杯,十分客气地问道:“敢问是常家哪位大仙?”
此时已经被仙家附体的崔先生,硬是把酱肘子啃完了才抬头看我们,举起酒杯说道:“‘板’字辈的。”
七爷一脸迷惑:“柳仙还有‘板’字辈的……我咋没听说过呢……”我脱口而出:“您不会是叫常板坡吧?”
七爷忙瞪了我一眼:“陈墨,不许对大仙无礼。”
这位柳仙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嗨哟这小孩,你咋知道我大名呢!”
我不敢看他,脸都憋红了,我怕我忍不住笑出来:“我……我这……我可能是看三国的时候看到过您的大名……”他自顾自地拿起旁边的一瓶白酒吹了一大口,说道:“刚才听你们问起那个村子里的何老太婆,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我忙问:“大仙,那你给说说,这何老太到底啥来头?”
他没说话,一直盯着之前盛酱肘子的空盘子。我心领神会,这大仙是没吃饱啊。于是我连忙把服务员大姐叫了过来,让她再上五个酱肘子。这大仙像是过灾荒年似的,忙对那服务员大姐说:“老妹儿,别听他的,你上十个,给我凑个整。”
大姐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你造得完吗,小心吃坏肚子啊。”
“没事儿,大哥抗造,你就上十个。”
我和七爷都看出来了,这位大仙估计是柳仙里面辈分最小的,他声音听着很年轻,但故意在这里跟我俩装深沉,顺便还骗吃骗喝。十个酱肘子很快端了上来。他边吃边说:“那个何老太婆,以前是一个教派的成员,后来那个教派听说是解散了,何老太婆就回到了村子里,规规矩矩过了很多年。大概在十几年前,那个教派又死灰复燃,把以前的成员都召集了起来,不知道是要干啥。”
“总之就是干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要筹钱干什么大事儿吧。”
“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其实主谋是何老太婆,村长都得听何老太婆的。”
听这柳仙说完后,我和七爷已经呆住了。主谋是何老太婆……“您说的那个教派,到底是什么教派?”
七爷忙问:“这个教派有什么特征?”
柳仙又吹了一口白酒,淡淡道:“他们以一尊邪佛为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