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国公府竟然没有同威信侯府闹起来,这让常夫人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心中越发笃定了,是那冯世子与姚二娘子先有了私情。如此说来,无论如何,这姚二娘子都不能再入他们常家的门,否则,岂非是等于让全京城的人来耻笑!事情也就此冷下来。常夫人干脆称病不见客,便是佳宁县主亲自登门一趟,也被婉拒了。事情闹到这一步,的确是有些不好收场。不过,这能难得住佳宁县主?当年她能在得知谢宁叛国这样的假消息时,毫不犹豫地斩断亲情,和离归家,就冲这一点,便知道她是个心狠之人。这么多年汲汲营营,并没有让自己的名声一直坠在泥潭里,可见其手段之高明。于是,就在几家人都等着看哪家会先出手时,威信侯府先传来了姚二娘子病重的消息。佳宁县主也是有本事,竟然请动了护国寺的大和尚来,还用方克之说,言及姚、常两家的婚事不妥。如此,这明晃晃的退婚的理由就出来了,而且还能既不伤常家颜面,也能保住自家名声。真可谓是一箭双雕!都要闹出人命了,无论真假,常家都不可能再不露面了。常夫人再次来到威信侯府时,只觉得心头跟吃了一只苍蝇一般的恶心。还是县主呢,怎么行事竟是这般地龌龊卑劣!算了,反正他们家也是要退亲的,毕竟有一个生了外心的儿媳妇,只会是常家的灾祸。如此,双方都表面上满意地退了亲事,各自婚嫁,互不相干。事情尘埃落定,谢四郎几人也松了口气,退婚总比换婚好。如此,他们一心护着的初夏也便清静了。这回佳宁县主学聪明了,没有再急着给姚沁相看人家,但是不过半月,威信侯府又频频请太医上门看诊,只说是姚沁怕是要不好了。谢初夏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意外,这像是佳宁县主会使的手段。谢五郎只觉得这一招招使得都有些眼花缭乱,这是要闹哪一出呀?“瞧着吧,很快就会再有高人出来指点,说是姚沁命中带煞,需得寻一位命格尊贵之人方能压得住。”
谢四郎的嘴角抽了抽,不得不说,还真有不少人会用这种法子。偏偏就是有人信。谢五郎则是瞪大了眼睛:“不能吧?这种说法,难道不是为了哄骗那些无知之辈?”
“是不是哄骗不重要,重要的是,明面儿上大家都得信。”
谢五郎一脸难看地呲了下牙。为了攀扯权贵,真真是脸面都不要了。这种说法,通常不过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骗骗那些普通百姓还成,若是真正的权贵名门,哪家会信这样的荒谬之言?偏偏,这又让人找不出什么错处来。谢四郎放下茶盏,叹口气道:“四妹妹的婚事倒是不需要我们担心了,可是七郎呢?”
谢修远立马看过来,一脸不解道:“关我何事?”
谢五郎立马会意,坏兮兮地笑道:“怎么不关你的事了?你忘了近来有多少冰人登门了?哦,我忘了,好像佳宁县主也为你相看了一门婚事,好像是高家的小娘子吧?”
谢修远一眼瞪过去:“什么高家小娘子?你又从哪里听来的?”
谢五郎撇嘴道:“你们果然都把没这个当回事!”
谢初夏低头偷笑,盯着威信侯府的动静,可是她一直都不敢放松的。谢五郎看兄长和弟弟都瞧过来,便只好道:“罢了,你们都是做大事的,没有那么多精力也是正常。好在还有我,这些琐事我帮你们盯着,总不至于让咱们手忙脚乱的。”
谢四郎沉下脸:“说正经事!”
谢五郎撇撇嘴:“佳宁县主的妯娌高氏,一直想把她娘家的侄女许给七郎。哦,闺名我都打探到了,叫高清菇,是高侍郎家的嫡女,年纪倒是与七郎合适,人长得也还可以,据说是性子温婉,这一点我目前还不能确定哦。”
谢四郎皱眉,“高侍郎?吏部侍郎高信?”
谢五郎点点头:“没错了,就是他。”
几人相视一眼,一瞬间都想到了某种可能性。谢初夏虽然恼火,但到底是顾虑到那是她生母,所以并没有吱声,而一旁的谢四郎就忍不了了。“岂有此理!七郎先前不是推了佳宁县主的好意?她怎么还敢!五郎,你那里还打探到了什么,都细细说来。”
谢五郎难得看到四哥如此火大的模样,这会儿也不敢再矫情,赶忙把知道的都说了。却原来那日佳宁县主嘴上说着不会插手,可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就此罢休。她不仅将有关七郎的一些事告知了高清菇,甚至还鼓励她可以自行寻找机会。大雍民风较为开放,一众未婚男女同踏青或者是游湖,都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只是因为姚沁的婚事在即,所以佳宁县主还没有来得及算计谢七郎呢。“真是好算计!七郎若是与高家娘子成婚,那日后得利最多的便是姚家了吧?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也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此时谢初夏则是松口气道:“好在她并非是一直在我们身边照顾,所以对于我和七哥的事情知晓不多。只是,咱们身边的人还是得查一查,免得再出了背主之仆。”
“四妹妹说的是,咱们定然要更谨慎才是。尤其是七郎,你如今被人视为了香饽饽,不管是去何处,身边一定不能少了人。”
谢修远知道大家这是关心他,想着那个一心只为姚家谋取好处的母亲,只觉得心累。有母子缘分这一层关系在,除非是佳宁县主做出一些有违人伦或者是有违法纪之事,否则,他们真是不能撇清关系。“无论那个高清菇是好是歹,七哥你都得睁大眼睛,这样的女子不能入我们谢家的门。她若是真对你有心,当光明正大地表达她对你的倾慕之情,而非顺从县主之意,起了走旁门左道的心思。”
谢四郎点头,深以为然。“四妹妹说的有理,行事如同宵小之辈,这样的高家,配不上我们谢家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