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着人去官府报案了。当然,他们救人的时候,顺带着还拿了两个人,正是一路追杀高五郎的贼人,这二人被绑得结实,扔进柴房里只等着官府来人审讯了。事情闹得有些大。谁能想到这来刺杀高五郎的人,竟然会是高大夫人?哦,也就是高清菇的母亲。若是换了往常,高大人那里跟京兆府尹说上几句话,此事兴许就能消下。可问题是今日不仅有谢家、许家的人,更有一位静王殿下在这里看着呢,谁敢徇私?当着静王殿下的面儿,谁敢直接将那两名贼人灭口?当天晚上,那两名贼人被京兆府派人锁拿,至于高五郎,因为伤势过重,所以只得暂时留下来养伤。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高侍郎又岂能坐视不理?可是儿子如今昏迷不醒,人证物证俱在,他便是浑身是手,也不可能再颠倒黑白。好在,高大夫人行事还算是周密,此事并非是她出头安排,所以真要是审问起来,到高大夫人身边的管事那里也就断了。当然,这种事情,就算是没有证据,也并不妨碍人们对高大夫人的鄙夷的议论。谢四郎和谢修远休沐只有一日,第二日一早,城门开后便直接去上衙了。倒是静王李恒,说什么也不乐意回去,干脆就让人给皇兄带了信,说自己在这里小住几日,也算是能让崇文馆的先生们清静两日。李政看完他那狗爬字的信,冷笑一声:“他倒是有自知之明!”
高行讪笑了两声:“圣人,静王殿下尚且年幼,爱玩的天性如此。况且如今那里有谢五郎住着,殿下又自带了护卫,安全上当是无虞的。”
李政挑挑眉:“朕不担心他的安危,朕担心的是他把人家好好的庄子给闹得鸡飞狗跳的!传出去也是有损皇室颜面。”
高行低头偷笑,暗道圣人您明明就是关心自家弟弟,偏还说得这般冷酷无情。李政提起笔正想着继续批阅奏折,又想到信中提及了谢家四娘子,若是论年纪,他们二人倒也合适。这念头一升出来,李政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绷紧了一张脸,浑身都散发着想要杀人的气势。高行悄悄抬头瞄了一眼,又快速地退了两步,圣人的心思不好猜呀。高五郎这次差点被杀,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圣人在小朝会上厉声斥责了高侍郎,还怒斥他治家不严,竟然能纵容恶妇行凶杀子,着实可恨。高侍郎也知道这次的事情他讨不了好,除了磕头一再认错之外,也别无它法。最终,圣人念在他做事勤恳的份儿上,罚俸一年,回府自省七日。处罚不算是多严厉,但是丢人呀!堂堂侍郎,竟然因为家中琐事而被圣人斥责,这说出去都没了脸面。此事还惊动了太后。高侍郎前脚到家怒骂了妻子几句之后,后脚太后派来的传旨太监就到了。高家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跪好,生怕再被找出什么错处来。谁能想到,太后竟然降下懿旨,剥夺了高大夫人身上的诰命,并且下旨申饬,命她禁足在家三个月自省,给出的理由,便是她纵容恶仆杀人,虽非主谋,却难逃罪责。这样的旨意一出,高大夫人日后就别想再在贵妇圈子里说话了。有一个在太后跟前记了名的妻子,这也等于是让高侍郎失了颜面。高清菇是嫡女,却也因这样一个母亲而被人非议。莫说是再想着攀上谢家了,便是京城稍微有些体面的郎君,都不愿意再娶高家女为妻了。为啥?谁不怕自己的庶子庶女再被正妻一言不和就给害了?虽说京兆府那边结案了,给出的结果是高大夫人身边的仆妇指使的,那仆妇也认下了所有罪责,但这种事情,你会审,我们也会看会听。是不是高大夫人做的,自在人心。高五郎在庄子上养了五日之后,终于可以挪动,人也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可是人伤成这样,高家也就只派了两个小厮过来照顾,高家的主子们,竟是一个都没露面儿。果然,庶子地位低下,这日子当是着实难过的。谢五郎也觉得高家实在不像话,便是出于客套,也不至于连个像样的主子都不露面吧?这是什么意思?嫌弃他们多管闲事救了高五郎?谢五郎与谢初夏提及此事时,还是一脸气愤。“四妹妹你是不知道,这高家也太不讲究了。他们家的人被咱们救了,不说备上谢礼登门吧,总得有个像样的主子过来问候一趟呀,连个表面样子都不做了,这是高家阖府都想着让高五郎死?”
谢初夏轻笑:“此事是高家思虑不周。我听说高侍郎因此受到了圣人责怪,他们夫妇都被命在家思过,无暇顾及高五郎也情有可原。”
谢五郎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可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以你的脾气,能为这等人说话?”
谢初夏笑出声来:“又不是我遇上了这等事,自然不至于过于气恼。高家的事,咱们不便插手,便是再义愤填膺又如何?咱们终究是外人!”
谢五郎仍有几分不服气:“那此事就这样算了?”
算了?那怎么可能!最不济,也得把他们请大夫以及买药的钱给赔出来吧?再说了,还有谢礼呢!高家也是官宦人家,怎能如此不体面?“你急什么!高五郎如今能挪动了,自然就要送回高府才合适。不过,既然高家将他给忘了,咱们不妨大张旗鼓地将人送回去,也好让高家想起来还有一个子翤差点儿死在外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