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摄政王妃像是被人踩着尾巴一样,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苏挽澜觉得自己不该再出现在此处了。摄政王去世,两国之间的谈判变得严肃了不少。天虽然冷了,可是要赶在过年前把摄政王带回去,注定一行人不能停留太久。金銮殿上的事情苏挽澜不关心,她担心太后。站在慈宁宫前,苏挽澜长叹一声,别人的重生都能预知许多,可为何只有她,才回来多久世界就不按常理出牌了。“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静竹姑姑出门给太后取点心,刚出来就碰到了苏挽澜。苏挽澜打起精神,笑了笑:“刚回来,天冷,我去取点心吧,您在这等一等。”
静竹姑姑目送着苏挽澜离开眼中有些疑惑。太后闭着眼睛靠在贵妃椅上,身边香炉里焚烧的檀香。身侧只有静竹姑姑在。她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很烦心的事情,苏挽澜将手中的点心放在一边,就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名录。皇上又招新人入宫了。“你回来了?”
太后一睁眼,像是刚发现苏挽澜一样,轻轻的直起身子问。苏挽澜低头应了一声。“如何?西岐那些人闹起来了,皇上如何应对?”
太后柔声问。“如今西岐还在和陛下谈。”
苏挽澜如实说。太后呵呵的笑了两声,不再多说什么。她吃着苏挽澜刚刚拿来的点心,沉默了一会。“哀家想问你,如果哀家需要你留在哀家身边替哀家办事,你可愿意?”
太后垂眸看着她问。留在太后身边,就意味着不能出宫,不能和父母团聚了。苏挽澜心里一沉,可是一想到太后这几日的照拂,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你放心,哀家不是要把你困在宫里,相反哀家会撤掉你宫令的身份。”
太后说。苏挽澜伏地:“臣女,愿意!”
太后笑了笑,松了口气:“你先看看这个吧。”
她说着,将刚刚放在一边的册子递给了苏挽澜。册子上写的,不过是几个女子的一些信息。“这几个都是皇上新纳进后宫的女子,但有顺宁在前,哀家不得不谨慎。”
太后又重新闭上眼睛,靠在软榻上。苏挽澜表示明白了。“皇帝知道有哀家护着你,一时半会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也别掉以轻心,哀家知道你在暗阁有自己的本事,你要去用暗阁查事情,哀家也不拦着你,但你自己也要当心。”
临走前,太后叮嘱。带着花名册从太后宫里出来,苏挽澜回到自己房间才将册子打开。这里面都是十六七岁的女孩子,正值花季。皇上的心思喜新厌旧,这些女孩子在后宫的花期可能比御花园里的花都短。苏挽澜垂眸仔细的看了一下,大多数都是官员从民间找到的女孩子,家世清白。可清白绝对不是写在纸上的清白,苏挽澜合上面前的册子,都什么时候了,皇帝还有心情去找妃子。西岐众人气势汹汹的要他们给一个说法。摄政王在这里遇刺身亡这样的大事,足够让西岐掀起轩然大波。落林启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北临就是想让他们内乱,然后趁虚而入。关于这个说法,皇上直接让徐太傅去处理。处理不好,就是徐太傅的问题了。苏挽澜带着这个消息回到苏家,徐如英气笑了。“惹祸的是谁?为何不让惹祸的人去善后。”
徐如英气的够呛。这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苏震辙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让她暂时冷静一点。“除了想办法说服以外,好像没有其他的出路了。”
苏震辙脸色凝重的说。皇上借着这个机会,想要把徐家一网打尽,这样一顶高帽子扣下来,如果还能在重重压力之下顺利的完成任务的话,那么,皇上也没有足够的理由拒绝赏赐。更加过分的是皇上不仅派了徐太傅去,还派了太子随同一起,名义上是协助,实际上是监视。最后如果是顺利的拿下了此事的话,恐怕功劳也有一大半要归在太子的身上。这让苏震辙突然想到了那天那位老人说的话,向死而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徐如英抬起头,眼中带着满满的担心:“洛林启如今用,扰乱他国内政的话压下来,皇上还派了太子随同一起,这其中的心思谁看不明白啊?”
太子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干那个瓷器活儿,成日里去蹭其他官员的功劳算什么?“爹娘你们就别担心了,女儿一定会想办法护外祖周全的。”
看到爹娘都这么担心,苏挽澜清了清嗓子站出来说。苏震辙的目光落在了苏挽澜的身上苦笑:“你有什么办法呀,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万一不小心伤着自身了可不好。”
苏挽澜想到了司毓说的话,他和蓝竹晨之间是有交易的,而交易的最终目的就是趁着这次机会铲除摄政王。这么说,蓝竹晨一定不会任由这事情发酵。“女儿这些是在宫里,也算是知道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女儿不方便出面,还请爹爹能够相信女儿。”
苏挽澜认真的说。为了避嫌,苏震辙最近这些日子都没有上朝,对外也只说自己身体抱恙,连上门探望的人都一一拒绝。苏挽澜拜托徐如英送了一封信去外祖家,让他们不管如何一定要稍安勿躁。徐如英照办。收到信的徐太傅,脸色比刚刚要好了不少。徐老夫人看着面前的这封信,长叹了一声:“到底咱们也没白疼这一家子,如今咱们家大难临头了,他们倒也是会护着的。”
徐家三兄弟如今也都在书房里,看到那封书信徐云峰皱了皱眉头。“不要轻举妄动?澜儿这是已经知道结果了吗?”
他的脸色越发凝重了,只觉得有一种大难临头的不安。徐老夫人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三个儿子:“澜儿在公立这么长时间,想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咱们听她的,不要着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