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流露出来的感动,那么得富有真情实感。想到两人偷偷摸摸地走过这么多年,夏可欣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两人一起走过多少风风雨雨,又岂是苏眠可比的?“嗯,以后我不会随便跟你吵架。”
她手指滑过他的掌心,十指紧紧相扣。“啊!”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苏眠腰间的力道陡然一松,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坠落。顿时脸色剧变,大脑一片空白。“震擎,救我!”
她下意识惊呼,闭上眼睛,等着疼痛袭来。“小心,眠眠!”
“苏老师,小心!”
宋成旭脸色猛地一变,正要上前接住她,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被一道力道狠狠撞开。只觉得一阵凌厉的疾风从眼前刮过,再定睛一下,发现苏眠已经被一个男人抱起。那男人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五官清秀英俊,光风霁月一般存在,脸色却说不出的阴沉。这、这人不是夏可欣的男朋友吗?好像叫陆新严?陆家的私生子。“苏眠,挺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陆新严抱起浑身是血,已经昏迷过去的苏眠,慌张地朝着门外跑去。“新严!”
夏可欣被他甩开,整个人都懵了。望着他着急抱着苏眠的身影,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眠眠……等等我,眠眠。”
王诗琳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出来,就看到苏眠从威压上掉下来,立刻着急地追上去。“还有我,等等我!”
宋成旭也脱了戏服,赶紧追上去。吴导整个人都傻眼了,黑着脸冲着身边的工作人员怒骂,“苏眠要是出了事,你们都难辞其咎!”
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这时副导演颤巍巍地开口,“这只是一个意外……”“意外意外!刚才我说多少遍,好好检查,你们好好查了吗?”
“冤枉吴导,我们真的检查了很多遍,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事。”
副导演委屈的语气提醒了吴导。他沉着眉眼,犀利的眼神扫过众人,开口道:“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他面上淡定,但其实内心无比惶恐。苏眠的身份,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陆震擎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这里的所有人都要为之付出代价。医院。苏眠被紧急推进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起。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手术室里走出来。“谁是家属,快来签个字。”
“……”“……”宋成旭和王诗琳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动。哪怕再着急,他们也不是苏眠的亲属,没有资格签。正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陆新严走上前,淡定地接过医生手里的签字笔,“是签在这里吗?”
“是的。”
陆新严握着笔,在签字一览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事出紧急,他也是没办法,苏眠应该会理解他的吧!想到苏眠浑身是血的样子,他心里竟产生一丝紧张。真是见鬼了!陆新严在旁边的塑料凳子上坐下,摸了摸口袋,忽然想抽根烟,却发现这是医院,又停了手。而王诗琳和宋成旭看着陆新严的举动,差点惊掉下巴。他是苏眠什么人?难道是她的老公?宋成旭站在他面前,眼神充满警惕。这不可能,陆新严经常来剧组接夏可欣,明显关系不同寻常,怎么可能是苏眠的老公?王诗琳也傻眼了。莫非那天早上听到的那道惺忪而磁性的声音,竟然是陆新严的?!世界都变得玄幻了。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是副导演询问苏眠的情况,并且催促她马上赶回剧组。挂了电话,王诗琳无奈离开医院。一个小时之后。苏眠被推出手术室,来到普通病房。阳光氤氲着一束束跳动的光束,柔柔地笼罩着女人苍白而憔悴的小脸。苏眠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刺眼的白色,以及让人讨厌的消毒水的味道,大脑就像是被锤子硬生生砸开了一样疼。“啊!”
她捂着头,低沉地呻吟出声。忽然晕倒前的一幕,涌入脑海。拍戏现场,绳子脱落,她从几米高的高空坠落下来。“苏老师,你醒来!”
宋成旭惊喜地上前,却被陆新严再一次挤开。“眠眠,你没事吧?你刚才吓死我了,你浑身都是血,脸色也很苍白。”
陆新严坐在床边,眼底的担心快要溢出来。闻言,苏眠目光迷茫地望向他,当她看到他浅色西装上沾满红色血迹时,秀气的眉头狠狠一皱。“刚才是你抱我来医院的?”
陆新严以为她是因为感动,大度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眠却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事情。那是苏家替她举办的十八岁成人礼,爸爸拉着她别有用心地跟人一杯杯敬酒,她受不了那种被人打量物品似的目光,找了个理由独自离开,躲在了酒店外的荷花池边。那一年的荷花开得格外旺盛。袅袅娉婷,清水芙蓉。她禁不住贪玩,伸手去摘池中最大的那一朵,不慎掉落水里。不识水性的她,越是恐慌越是挣扎,身体越是笨重地往下沉。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她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跳下来,把她抱入怀里。后面她便彻底晕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陆新严浑身湿透,着急地蹲在她面前。她误以为陆新严是她的救命恩人,从此任何事情都给他蒙上一层滤镜,把他当成一个好人。直到后来,在她死了之后。飘荡的灵魂无意之间听到他们的谈话,原来一切都是假的。陆新严接近自己是假。他救她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开始他就算计好要接近她,那时候妈妈没死,外公外婆没死,她是被人捧在手掌心里的千金大小姐。更重要的是,她是苏家独女。只要得到她,就能得到苏家的一切支持。好一个恶毒又缜密的计划,上一世,在他和夏可欣里应外合,双重洗脑下,她果然上当了。想到这些事,此时再对上陆新严担心的眼神,心底的恨意宛如江水一样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