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吞了口唾沫,血?刚才皇帝老儿说的是血,对吧?我擦,他该不会是要杀了自己吧!里面的人好像在她脸上安了监控似的呢,忽而朗声一笑,“哈哈,莫慌莫慌,朕可不是滥杀无辜的暴君,况且你刚经历暗杀,死里逃生,这些朕都知道。”
说话间人已出现在眼前,跟电视剧上一身明黄龙纹锦皇袍,威严四方的皇帝形象不同,元安国皇帝的穿搭似乎有点前卫。只见眼前的中年男人一身玄色绣暗龙纹锦衣,但却穿得松松垮垮,头发也是略显凌乱,好几撮都没梳上去,造型像刚睡醒似的,没有半点“体统”。但却丝毫不减他周身气场,那种久居上位,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尽管衣着凌乱,却反倒比那种穿得板板整整,坐在巍峨大殿龙椅上的皇帝形象有威严得多。苏颜行了一礼,语气恭敬:“臣女参见皇上!”
“起来吧,我不喜那些繁文皱节的无用之礼,此处就你我二人,随意些也无妨。”
他随意坐在屏风前的椅子上,上下大量了几眼苏颜,声音含笑:“人人都说苏家嫡女中了形若老妪的诅咒,但朕今日见你并无老态,只是外在样貌而已,回头让宫里的太医看看,兴许能恢复。”
苏颜不可能告诉他还我漂漂丹的事,不过正好给日后容貌恢复找了理由,她躬身行礼。“谢皇上。”
“小事,小事。”
皇帝摆手,语气一顿,笑了两声说:“你可知今日朕叫你来是做什么?”
苏颜知道,能坐上这把龙椅的都不是简单人物,这元安国的皇帝面上看着散漫闲适,实际猴儿精着呢。她想了下,试探问:“季霄承虽是质子,但好歹是邻国皇室,成亲前皇上总要先见过新娘本人,对吧?”
只是她想不明白,京都这么多好人家的孩子,为什么非要文渊侯府的女儿,还要选她这样一个没人疼没人爱,中了衰老诅咒的人。赐婚前皇帝肯定事先调查过自己的底细,不会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想故意恶心质子?皇帝笑得颇有深意,淡声道:“非也,昨夜质子府走水,季承霄所居住的屋子烧得最严重,他受了伤,成亲之事还需要缓缓,朕今天召你来是为了暗杀一事。”
提起这个苏颜眼皮一跳,无端想起萧承,但面色依旧维持如常。“来,把人带上来!”
只见两个侍卫架着个人从殿外进来,那人浑身是血,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口,鲜血把衣服浸得发黑,在地上拖出长长血痕,房间里登时弥漫起血腥味。怪不得皇帝说怕折子溅血……侍卫把人带来就退下了,那男人双手被捆在后面,眼睛上蒙着布条,跪在地上。“苏颜,此人便是昨日刺杀你的锦衣卫暗探。”
皇帝指着座下的人,忽而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笑意中竟有几分玩味。“锦衣卫直属于朕,独立于六部之外,对京都各项事务都有监察干预的权利,朕的旨意本是暗中保护你从青州回来,但不知怎么的命令传达下去时竟成了暗杀。”
空气有那么一瞬安静,苏颜明白皇帝那抹笑是什么意思了。他在试探自己。苏颜展颜一笑,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皇帝没那么多敬畏,所以这笑就显得无比从容,“皇上可彻查出假传命令的人了?”
皇帝瞥了瞥座下的人,语气不甚在意道:“他嘴里吐出来的不过是些替罪羊的名字,等查出幕后真凶,朕自然会为你报仇,现在……”说着,苏颜只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小碎步的声音,就见一个小太监端着个放着匕首的木盘走到她跟前。苏颜不明所以,便听见座上传来那道沉稳随意,却透着几分凉薄的声音。“朕知道你此次回京路上坎坷颇多,吃了不少苦,而且许你嫁给质子实属朕的无奈之举,现在朕允许你在殿上把此人杀了,以泄心中愤懑之气!”
话音刚落,小太监便把匕首塞到苏颜手中。“苏小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