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脑子里面一片空白,我猛地拽着门柄转动了两下打开了门。迎面就是巨大的阴影。荣智良一米八三的身高在我的面前显得高大挺拔,只是他阴鸷的双眼让我心中害怕,我的目光顺着他的胳膊向下,看到正在一滴两滴滴落在地上的血。是他受伤的那只胳膊,顺着袖管的方向,正在滴血,砸门的骨节位置破了皮,露出白森森的肉,和袖管里面流出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哪儿的血落在了地上。我低呼了一声,“药箱,子涵,有药箱么?”
周子涵捂着眼睛躲在一旁,“我去找,我去找。”
“不必了!”
荣智良冷冷地看着我。我抬起头,对上他幽冷无情的一双眼眸,漆黑的瞳孔看不到任何的温度。“既然已经跟我一刀两断现在又在这儿假惺惺地做给谁看呢?”
“荣……..”“林莞,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欲擒故纵的很好玩?像你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真以为我对你有什么真感情?自己不会觉得可笑么?”
他并不愿意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而我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我只想让他赶紧处理好伤口。“砰”的巨响,他的手臂再一次砸在了我身侧的门板上,门板撞击到墙面的声音跟他砸门的声音混在一起,持续了很久,以至于他最后一句话始终在我的脑子里面震颤,“记清楚了,林莞,以后见到我最后绕着走,我这个人,很记仇。”
周子涵抱着药箱跑进来的时候我瘫坐在地上,荣智良已经走了。“他走了?”
我无力地盯着地上的血迹,触目惊心,心里面一抽一抽地疼痛。“你没事儿吧?”
周子涵把药箱丢在地上,蹲在我面前看着我,我抬头看她,发现她的脸皱成了一团,晕血的毛病让她没办法直视我身旁的一大滩血迹,我能感受到她的手正在微微的颤抖。“我没事。”
我的另一只手从胸口松开,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安慰着周子涵。“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先…….我先出去了。”
周子涵挣脱了我的手,捂着嘴和眼睛冲了出去,我听到房门口传来一阵呕吐的声音,还有保姆在一旁惊呼的声音。我的周围一股血腥气,喉咙里面猛地升起一股子腥甜的味道,仿佛恶心极了,我猛地扶着门框冲进了洗手间,抱着洗手池干呕起来。吐了好一会儿,除了酸水之外什么也没能吐出来,我抬头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的冲刷了那些恶心的味道,我眼角的余光瞥见门板上面的血迹,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吐得昏天黑地。隔了好久,等我两眼发黑地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保姆在房间里面打扫卫生。“林小姐,您没事吧?”
我摆了摆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一屁股坐在床边,半边身子陷在柔软的床里面,有气无力地问道,“子涵呢?”
“夫人在主卧,吃了药睡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翻身裹紧了被子,累的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说话。“林小姐,要不要吃点儿东西?夫人说不用等她,午饭已经做好了。”
“谢谢,不用了,我想睡会儿。”
“好,那您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行。”
“嗯。”
保姆似乎是想让我睡得安稳一些,拉上了窗帘,随后不久房门“吧嗒”一声,整个房间归于寂静。脑子里面很混乱,累的恨不得睡下去就永远不用醒过来,但是一闭上眼睛,想到的就是荣智良,他临走时对我恶狠狠的那句话。“我很记仇。”
他的眼神幽冷地像是刺骨的冰刃一样刺进了我的心里面,蔓延到我的梦境,将我置身于一片荒凉的绝境中,挣扎着怎么也出不来。“啊……..”醒来的时候我一身的冷汗,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已经渐渐昏暗的天色,我睡了一整天。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我才拖着自己瘫软的身体起床洗澡,洗手间门口已经打扫干净了,我站在门口看着门板上面有个被砸的凹进去的坑,手指忽然一麻,像是被什么砸中了一样有一瞬间的疼痛。我皱了皱眉,关门洗澡。周子涵也跟我差不多睡了一整天,看到血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你不知道我可是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恢复过来的,我的天,荣大少的血简直就是有毒啊。”
面对着一桌子的菜,周子涵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让我吃饭的食欲都少了一半。“干嘛不搭理我,怎么,受刺激了?”
我抬起眼皮看了周子涵一眼,“喂,我好歹是个刚失恋的人,能不能让我安静的吃完一顿饭呢,我都快饿死了,”“你吃你的我说我的行了吧。”
周子涵挑了挑眉,咬着筷子看着我,“说正题,以后打算怎么办啊?”
“走一步算一步呗,我打算先找份工作,打官司还需要钱,我要把房子还有我的钱要回来。”
这是我目前的打算,工作一步一步找,我是有工作经验的人,在原来的岗位上也是干出过成绩的,履历还算不错,找工作对我来说其实不难,难的是找到喜欢的。“钱的事,你甭担心了,我问的是以后感情上的事。”
我微微一愣,筷子停在回锅肉上,迟疑了一会儿夹起一筷子肉放到嘴里,“还不是看缘分,我现在不想这些,只想发财。”
“有时候吧,人不想要什么的时候,什么东西就都来了,我给你找的那房子你真的不住了?”
“不住了。”
荣智良知道地址也有钥匙,鬼知道他什么时候抽疯又要过去,我想要彻底地脱离他的干预,只能离他远远地。“你这儿我应该也不会住几天,等我找到工作以后我会搬出去的。”
“谁跟你说这个了,我是想说,之前给你找的那房子不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么?他最近回国了,你不是要请人家吃饭的么,虽然不住了,见个面总是可以的吧。”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周子涵,总觉得她在谋划着什么。“喂,吃饭可以,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呢?”
“咳咳,”周子涵干咳了几声,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双手托着腮看着我,“我那朋友是个老实人,今年三十,身世绝对的清白,离过婚,不过前妻现在在国外已经结婚了,两个人是和平分手的,绝对不会有前妻纠缠不清的感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