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业,怎么了,没受伤吧?”
孟芳妤刚一进门就嚷嚷个不停,一把把儿子魏成业抱在了怀里面,一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慌张不安。我正抱着魏晓晓,而且还没有从刚刚突如其来的那一巴掌中缓过神来。“魏晓晓?又是你。”
孟芳妤狠狠地瞪着躲在我怀里的魏晓晓,一只涂着红指甲油的手就朝着她伸了出来。我慌忙把小小拽到了自己身后护着。“你是谁?”
孟芳妤终于想起来问我的存在了。“她是阿良哥的女朋友。”
小小躲在我的身后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她并不害怕孟芳妤。“小叔的女朋友?”
孟芳妤打量着我,“刚一来就给我们家成业一个下马威,真当我们家没人了是不是?”
我明明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妈,他们人多欺负我。”
这时候,魏成业忽然扑到孟芳妤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从我的角度,没看到一丁点儿眼泪。“打哪儿了?”
“这儿。”
魏成业颤颤巍巍地举起自己的手指,“哇”的一下哭的更惨。他的手指上正流着血,但是那伤口分明是他砸滑雪板的时候自己割破手的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这孩子怎么睁眼说瞎话?”
我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那伤口分明是你自己弄得。”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成业诬陷你?”
孟芳妤眉毛一竖,不满的看着我。“他本来就没说实话。”
我皱眉道,“不信你问他,这儿满地的东西难道不是他砸的?”
孟芳妤打量着我,冷笑了一声,“笑话,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来插嘴不成,你以为你现在已经进了魏家家门了?”
“给我让开,这小贱丫头欺负我们家成业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今天就要替你那不要脸的妈教训教训你。”
孟芳妤一边说话一遍伸手朝着我身后抓,试图把魏晓晓抓过去。我从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今天还就真杠上了。“你才是贱丫头,你才不要脸。”
魏晓晓被孟芳妤的话给刺激到了,不用我护着,她直接窜了出来,头朝着孟芳妤顶去,一头将孟芳妤撞在身后的衣柜上。孟芳妤发出一声惊呼,身后的柜子也因为巨大的冲击轰然倒塌,扬起的木屑和灰尘呛的人睁不开眼。魏成业吓得张开嘴就是一阵大哭,灰尘呛到嗓子发出连连的咳嗽。魏晓晓疯了一样,小小的身子坐在孟芳妤的肚子上,双手扯着她的头发一阵乱扑。“来人呐,小疯子杀人了啊。”
孟芳妤躺在地上尖叫着。外面很快有四五个佣人鱼贯而入,连拖带拽地把扭打作一团的两个人分开。孟芳妤气急败坏地指着魏晓晓,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个贱丫头,看我,看我告诉你妈,真是没天理了,还敢打我。”
“你才是贱丫头,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我站在一旁帮忙拽着魏晓晓,捂着嘴忍住笑。孟芳妤刚进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条米色的连衣裙,袖口镶嵌着珍珠,脖子上戴着金色的毛衣链,头发也是盘的很精致,鬓角的位置是栗棕色的细碎卷发。对比之前,现在她的头发完全就是散乱的,披头散发的样子让她像极了一个疯子,身上的米色连衣裙也被踩了好几脚,虽然印子不深,但是皱皱巴巴地像是抹布一样,袖口的珍珠也都被扯掉了,整个人狼狈之极。“好了,小小小姐,大少夫人,能不能别为难我们做下人的?老爷要是知道了,又得发火,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所有人啊。”
说话的佣人就是我刚进门的时候给我拿拖鞋的佣人,看着约莫四十五岁左右,恭敬又不谄媚,她说话的语气,倒是不像下人的语气,而且在她说完话之后,孟芳妤竟然真的不闹了,只是在一旁小声的啜泣,喃喃道,“妈一定会给我做主的。”
另外的几个佣人扶着孟芳妤到别的房间里面重新梳洗,而刚刚呵斥住了一场争端的这个中年女人吩咐了人收拾屋子,然后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严肃。“林小姐,您刚到,可能不太熟悉我们宅子,四处走走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小小小姐毕竟是孩子,就算是惹了什么事,她是魏家的孩子,说到底不会有问题,但是您的身份您也清楚,恐怕最好还是安分守己,明哲保身最好。”
“丽莎姨,林莞姐姐也是帮我……”晓晓试图帮我开脱。“小小小姐,您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这事儿要是表小姐知道了,您也少不了责罚。”
丽莎直接打断了晓晓的话。我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丽莎这话,虽说有些严肃,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一个外人,的确什么事儿都不应该掺和的。“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朝着丽莎点了点头。丽莎点点头,拉着小小离开房间去梳洗。房间里面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站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脚底下踩着那套原本送给我的彩虹滑雪服,心里面顿时一阵复杂。“林小姐,这儿有些乱,您还是先到别的地方去吧。”
有佣人开口提醒我。我把手里刚捡起来的滑雪服递给佣人,然后离开了这个房间。这里我也不认识什么人,只能试着去找小小。沿着二楼的走廊走到尽头拐过去又是一个走廊,我迟疑了一会儿走了过去,刚走了没两步,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妈,您就这么让您孙子这么被欺负么?那个魏晓晓,还有她妈,在我们家是不是地位太高了,不就是个下人么?下人的孩子这么张扬跋扈,也太过分了。”
孟芳妤的啜泣声从一个房间的门缝中传了出来。我原本是不愿意偷听别人说话的,但是她忽然提到了我。“还有那个林莞,小叔的女朋友,还真的带回来了,还把咱们这么多人都叫回来吃饭,她面子太大了,爸也太偏心了吧。”
“你懂什么?”
齐万红的声音一贯的优雅,带着几分沙哑沧桑,仿佛很高深莫测一样。“那个女人怀孕了。”
“什么?”
孟芳妤惊讶的声音,让我隔着一扇门都能想象到她脸上的神情是有多么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