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时间越久,这件事就越麻烦。”
晚餐草草结束,大家窦娥米什么胃口,吃完饭之后,荣智良被老爷子叫到书房去了,我跟芳姨在收拾桌子。“哎呀,二夫人,您就别动了,这些我自己就能收拾。”
我摆了摆手,“没事,我自己在家也是这么收拾,现在魏公馆不比以前,这两天可能要辛苦您一点了。”
芳姨笑了笑,没再拦着我,“放心吧,我是在这儿生的,自然也要在这儿死。”
这话说的很不吉利,我心中微微一沉,趁着收拾东西地功夫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芳姨,那会儿佣人们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您提着行李,是也准备走的么?”
芳姨的身形忽然一顿,但是很快回答了我的话,“那不是我的行李,是我一个老姐妹,她要走,我也拦不住,只好送送她,这不是搬家公司不让进来么,我就只好帮着她提点儿东西了。”
“这样啊,”我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好,我原本还以为您也是要走的呢,那会儿还有些慌了。”
“嗨,怎么可能,”芳姨笑了,“就算这魏家一个人都没了,我也在这儿待着,就看看园子,这儿就是我的家嘛。”
芳姨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其实按道理早就到了该退休的时候,在魏家算是很老资历的老人了。她是在这儿出生的,我忽然意识到了点儿什么,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分析脑子里面这个念头。晚上,荣智良跟我一起回家,原本芳姨和老陈都想要我们住在魏公馆里面,但是我们俩都觉得这地方实在是睡不惯,还是打算有事情再来回跑。走的时候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不是很大。上了车之后,雨声渐渐大了,我靠着副驾驶地位置,心里面盘算着一件事,久久的没说话,一直到轰隆隆的雷声让我整个人清醒过来。浑身触电一般抖了抖,回过神发现荣智良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他开车向来吊儿郎当,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安分。雨刮器在玻璃上掀起一浪一浪的水幕,路道看不大清。“下雨天就开慢点好了,我们也不着急回去。”
“嗯,安全带系好了么?系好的话,睡会儿吧。”
他声音有些漫不经心的,我有些疑惑,为什么忽然问我安全带有没有系好。眼角的余光略过荣智良主驾驶位置窗外的后视镜,几束灯光笔直的打在我们的车上,连着过了几个拐弯,都紧跟着没有分开。我心中骤然一紧,声音也变了调。“睡什么啊,我陪你说会儿话。”
荣智良淡淡道,“不困的话,就说会儿吧,晚上回家有吃的么,我刚刚没吃饱。”
“有,冰箱里面有菜,今天本来准备在家吃的,要不是魏公馆出了事,我本来就准备给你做顿好的。”
我一边说话,一边紧盯着窗外的后视镜,雨很大,模糊了视线,可是那道光一副穷追不舍的样子,让我的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别看,”荣智良沉声道,“想想晚上给我做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做……就做面条吧。”
话音刚落,我的正后方,车玻璃传来剧烈的破碎声,像是被什么重物击打了一样,窗外的雨声更大了,我下意识想要回头,却被一只强有力地手给拽住了。“别回头看,缩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矮一点。”
荣智良的语气里面带着几分凉意,我看向他的时候,才发现许久没见过的戾气在他的眼中肆无忌惮地蔓延,仿佛是寒冬腊月的冰雪地一样,凉的让人心生恐惧。我缩了缩脖子,攥紧了手中的安全带。“坐稳了。”
这一声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身子猛地贴合在副驾驶靠背上,车子像是利剑一样窜了出去,在暴风雨肆虐的高速公路上疾驰,超过一辆又一辆车。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些光束,渐渐地远了。我没来得及窃喜,远远地就见到那些光束追了上来,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靠近我们。“下了高速之后是绕城公路,晚上没什么人,要是被逼到死胡同里面,怎么办?”
我从自己断断续续地声音里面感觉到喉咙都在颤抖。现在是在高速上,飙车还好,等下了高速,道路不够宽敞,帝都到处都是胡同,后面的车只要两辆车一堵,我们就完了。“我们是四个轮子,他们也是。”
荣智良只丢给我这么一句话。我转念一想,好像也是,在街道上,我们飙不起来,他们也一样。想到这里,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果然,到了街道上,他们的速度明显就慢了下来,而荣智良仗着这么多年在帝都街道“摸爬滚打”的本事,专挑了一些难走的小道,要不是车技好,一般人根本没法儿在这种狭窄地小胡同里面开车。“等安全到家了,我给你做红烧排骨。”
荣智良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恐怕这红烧排骨,咱们今天是吃不上了。”
“啊?”
我的笑意僵化在脸上。随着我们的车子渐渐减速,胡同口等着我们的一排摩托车大灯笔直地打了几束光过来,照的我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