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住多久啊,死乞白赖住一辈子还得了?”
荣智良按耐不住了,有些不乐意地问道,“放心,我开学就搬走,绝对不会死乞白赖太久的。”
王凌帆瞬间接过话,一副早就酝酿了很久的样子。荣智良的表情比我僵硬的多,似乎还想做些挣扎,“在我家住着的话,是要分担家务活的。”
“行啊,你平时都做什么?”
“洗碗洗衣服、打扫、晾衣服,端茶送水什么的。”
我就看着荣智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王凌帆显然不是个容易被套路的人,沉吟了一会儿,“那我就负责买菜了,不过买菜的钱,你们得出,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说了这么多你就买菜啊?”
荣智良瞪了瞪眼睛,一副诧异的样子。“是啊,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没提到买菜,你就还是做原来的事情吧,买菜的事情我可以帮着林莞分担。”
这话说得仿佛很有道理。荣智良脸上明显僵了僵。这棋逢对手,看的我很下饭。吃完饭,王凌帆直接回房间休息去了,竟然一句话都没多问,为什么有人追杀我们,仿佛对这件事一点儿都不好奇一样,我去给他收拾床单的时候,提起了一句,他就淡淡的说了一句,“好奇害死猫,我要是知道了,恐怕下回倒霉的就不是你们俩,是我们三。”
这话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我愣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这小子其实心思很细腻,在保护自己这方面倒是个高手。荣智良在厨房里面洗碗,没留神又摔了一只,正好被我撞见,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他脸色讪讪的,“这碗比较滑,下回我买点材质好点的碗啊。”
我靠在厨房门上瞥了一眼,“没事,随便摔,上回瑾欢摔了我的厨具之后,我去批发市场买了一批,你摔的这个,一块钱一个。”
他脸色僵了僵,“虽然是一块钱啊,但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他有此一问,我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在他眼里我可能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我抱着胳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洗过的碗上还沾着油花,顿时看不下去,挽起袖子,把他推到了一边,“一边儿去吧,洗个碗都不会,要你还有什么用,该睡睡,该玩玩去。”
我低着头,努力不让他看见我的神色。其实鼻子酸得很,我算是反射弧很长,脑子慢的人,刚刚那么凶险我没什么反应,这会儿看着荣智良包扎好的伤口,忽然鼻子就酸酸的,眼眶也有些疼。他在一旁站了几秒钟,就着擦手巾擦干了手,扶着我的肩膀使了使劲,试图让我抬起头,我拧着脖子不肯转过去。“怎么了你?”
他问道。我一开口,就没能忍住哭腔,“你要是死了怎么办啊?谁让你替我挡着的?要是那一棍子落在你头上怎么办啊?”
他们砸窗户的时候,那劲儿是下了狠手的,根本没给我们活路。哭着哭着,就被他拉到了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要是死了,你就改嫁呗,就是带着三个孩子,可能不太容易。”
“去你的!”
我抬起手就锤在他的胸口,总之有他在,这悲伤的氛围就不可能实现。他抽了纸巾在我眼角擦了擦,“别哭了,本来就丑,现在还胖了,现在哭了就是又丑又胖!”
一听这话,我是什么悲伤地情绪都没了,瞬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狠狠瞪着他,“又丑又胖所以没办法改嫁是吧,信不信你要是死了,你儿子扭头就管别人叫爹!”
他扬了扬眉毛,神色狡黠,“放心吧,就算活的时间没你长,还是有几十年的,我们现在,安全得很。”
我从他意味深长的神色中看出了点儿不对劲,“你怎么这么肯定?”
虽说我住的这个小区治安非常好,但是也不到荣智良和我可以安心睡觉的程度,我刚回来的时候是吧窗户都给锁上了,另外门的密码也改了。荣智良拉着我到卧室窗口,掀开一角窗帘。我凑近看了一眼,小区楼下隐隐可见几个亮光,闪着红光的小点。“什么人?他们追过来了?”
我有些慌。荣智良揽着我的肩膀指着下面那一圈红点,“王家老头的人,在下面抽烟呢,他们王家这位大少爷,也算是唯一的香火继承人了,所以家里面保护的好得很,你以为救我们的是他带着的那几个地痞流氓啊,还不是他身后这帮特种兵。”
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同意王凌帆留下来,不是打算报恩吧?”
他扬了扬眉,“别把人心想的这么坏啊,各取所需,他需要住的地方,我们需要安全保障。”
荣智良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他不是很看得惯王凌帆这种潇洒的模样,毕竟是自己当初想要活成的样子,看着容易心生嫉妒,但是看在他身后那帮特种兵的份儿上,他倒是挺愿意让人家留下来的,也算是鸡贼了。对于他这种鸡贼的想法,我实在是没办法评价,到底是说他考虑的周到好呢,还是该说他城府深的让人无法想象。睡前喝了牛奶,希望晚上能睡得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荣智良告诉我说楼下有人保护着,我入睡很快,也没做什么梦,混混沌沌地一觉睡到早上,睡到太阳穴突突的疼,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捶打我的脑子一样,一直到那一声叫嚷声炸响,我这才睁开眼,“你把刀放下。”
“你这小贼,跑到我家来,还敢睡在我床上,我今天非剁了你!”
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跑了出去,一旁荣智良还眯着眼睛打着呵欠问我干什么。“瑾欢!”
我猛地呵斥了一声,及时的拦住了瑾欢手里玩着的那把我用来剁排骨的大砍斧。客厅里面一片狼藉,沙发上的靠垫和毯子全都丢在地上,椅子倒了一片,王凌帆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就穿着一条内裤,弓着背一副局促的样子,脑门上都在冒汗,赤脚站在卧室门口,卧室房门上全是刀砍出来的痕迹,扑簌簌的直掉渣。而瑾欢,手里耍着一把大砍斧,满脸愤怒的指着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