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放出来的时候,这俩人吃那红方吃的差不点话都说不清了,一人喝了几大罐子水才算缓过来点。看着二人的口供,听着林意深绘声绘色的描述,赵飞扬乐不可支,“林兄,那天老师还不太满意我的做法,你看,要不是此等不堪手段,这些东西咱们怎么可能拿到。”
“是啊。”
林意深有所感叹,“诚如兄言,然,老师的意思还是不希望,你再使用这样的手段了,他说这有违君子之道。”
“老师啊。”
赵飞扬笑了一下,并没有给出什么回答,转而把话题引到了接下来的事情上,“林兄,现在口供有了,我看咱们事不宜迟,你的笔头比我好,马上拟一个折子出来给陛下送去,抓紧时间把这个事情坐实了。”
林意深颔首,也严肃起来,“今天请你过来第一是让你看看他们的口供,第二就是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折子的事。”
“恩?”
闻言,赵飞扬眉宇一动,疑惑道:“折子有什么问题?照实了写就好。”
“恐怕不行。”
说话间,林意深的脸上已露出几分肃穆,“前一段你太忙了,这些日子我也没去打扰你,兵部这些官员们,所有的口供到今天为止都没有任何改变,前几天李公公来了一趟,亲审了一次,结果吗……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这些犯官紧咬着不改口,就算有陈渊的口供,也是无济于事;你看到了口供中他所说的都是打人的事,关于兵部和陈志安,他所说的都没有太大的价值。”
他们,就是指陈家。“无妨。”
那份口供赵飞扬看过,上面的确大部分所写的都是陈渊如何在抚军司门外打人的事情,兵部上他只提了一句朱蒙,因为他没在兵部任职过,所以对于那些贪腐之事,他说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说着,赵飞扬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笑眯眯的道:“林兄你照实了写就行,我自有办法;我会再上一个折子,参陈渊率兵谋乱事,这样一来,相信陈家不会坐视不理。”
“飞扬兄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林意深说话间,语气已经有了些许改变,“就算参奏陈渊谋乱,荼害上官,也和陈志安没什么大关系吧?”
“不。”
赵飞扬回答的很干脆,“这两件事看似没有关系,可我这是在用陈渊的前途来和他们作交易,我相信比较之下,陈志安会愿意承担一部分兵部的责任,从而换取陈渊和陈麒的未来,只要他们两个身上沾了泥,还怕之后没有机会吗?”
之后!这两个字让林意深心中一动,赵飞扬能这么说,可见这一次他也认为不能通过此事就将陈志安拉下神坛,他的做法是以退为进。以退为进,看似眼前有所损失,实际上对于未来,这是很好的一步棋。这和初衷不太一样,只是眼下来看,赵飞扬的选择,是最好的结果。深吸一口气,林意深道:“那咱们这就动笔吧,我不是内阁,又没有飞扬兄的御前令牌,我所写的这份折子,就由飞扬兄带我转交吧。”
“好。”
两人说着,各自开始写起奏折来。此时此刻,皇都南门。五个骑士飞马闯入城门,看他们的衣着非常华贵,只是风尘仆仆多少失了华彩颜色而已。就在刚刚,他们进入城门的时候,门口的守卫们见到他们所持的令牌时,不免下跪,毕竟那可是内阁陈大人的令牌!这五名骑士带头的人正是陈志安!原本他是乘车快行,只是陈渊被捕的第二天,他接到了陈志斌的传书,知道事情越发严重,他不得不抛下车架,转乘马匹,带着四个侍卫星夜赶回皇都。陈志斌府邸外,五人勒住坐骑,翻身下马,直接往里就走,侍卫们都认得这是他们的二老爷,哪有阻拦的道理?这个地方陈志安常来常往,轻车熟路,径直来到了书房,此刻陈志斌正在书房中处理着各地上报的公文。自从兵部事出以后,他为了避嫌,办公的地点就暂时从内阁转移到了家中。“大哥!我回来了。”
陈志安还没进门,就嚷了起来,一听是他的声音,陈志斌连忙放下公文,他正好走进书房,一身仆仆风尘,胡须都被风吹的凌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兵部的官员全都陷进去了?咱们两个侄子也扔了?”
一说话,陈志安就是单刀直入,自顾自坐到一旁,说话间已经喝了好几杯香茶,他是真渴了。瞧着他这副样子,陈志斌不免一声叹息,叫人送上热茶水果,吩咐备饭之后,他让所有的小厮都退到了院子外面,不经他的召唤任何人不得靠近。再无六耳,陈志斌脸色一沉,冲着他道:“你还问我?这不都是你自己干的好事吗!现在事发了,我看你怎么收拾。”
“大哥,兵部才到我手里多久啊?”
陈志安哼了一声,拿起一条蜜瓜吃了起来,“你相信这些事,和我有关系吗?”
“得了吧。”
陈志斌白了他一眼,气的把身子往后靠了靠,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在兵部的时候,你们就勾勾搭搭成天谋划,我也是懒得搭理你们,只要公务上不出毛病,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哪成想你却!哎!”
说起这些事来,陈志斌真是无语非常,再看陈志安听他说了这么多之后,脸上竟露出几分不耐烦的样子,冲他道:“你叹什么气啊,此事虽说重大,还不至于天破吧?倒是陈渊他们两个,大哥你就没想想办法把他们救出来吗?还有赵恪那个小畜生,你别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啊,这小崽子骑到咱们头上来了,你还能放过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