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必须把这些手续给我办了!第二,那个章宝堃是什么东西我不管,可是你把他杀了,这个人不能白死,因为他是辉云府商会的会长!他死了要是没有交代,那成何体统?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辉云府官署已拿出了赈灾捐款,你们,不能再继续盘剥商贾、百姓!”
“就这三条?”赵飞扬看得出来,刘寅翰这是倚老卖老,气急败坏,说话都走了音,“还有吗?”
“就这三条,我要你条条照准,你准了,咱们什么话都没有,我再帮你从这些商人手里弄个三五十万,全做是照顾你我这份情面,日后辉云府有什么大事小情,我也会帮你一把的,如若不然……”“如若不然你要怎么样?”
赵飞扬丝毫不惧,质问他道:“莫非你还打算把我们扣在这不成?”
“未可知也!”
刘寅翰说着一声冷哼,转身冲自己的侍从令道:“你们,马上回去通知所有人,就说老爷我被这群混账扣押在官府了,要是两天之内我还回不去,就让他们准备准备,想想办法吧!”
“刘寅翰!你这狂放之徒,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
他那边淫威大放,林意深忍无可忍,愤然起身,一声呵责的同时,双眼凶光迸现。他的确,忍不了了……林意深此刻怒目而视,语调严苛,质问道:“从你一进门开始,就在说混话,我们大人根本就没理你,因为你是国戚,大人要照顾朝廷颜面,可是你呢?越发过分,一开始硕什么手续,后来又用一个死人在这里胡搅蛮缠,到了眼下,更是蹬鼻子上脸,提出三条什么所谓要求,还敢威胁我等朝廷命官,刘寅翰啊刘寅翰,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哎呦呵!”
被他这么一说,刘寅翰不退反进,一歪脖子,嚷嚷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家正主还没说话,你就敢在这里吵嚷?滚到一边去!”
“放肆!”
这回,拍桌子的人,换成了赵飞扬。林意深说的没错,自己一直在忍,要是刘寅翰没有刚刚的那番话,就此褪去,或许自己还真不见得会把他则么样,毕竟“国戚”这个身份,是需要顾及的,可是他却当堂大骂,不顾礼法,那就容不得他了。果然,赵飞扬这么一嗓子,刘寅翰也闭嘴了,就看他愤然起身,冷冷盯着刘寅翰道:“刘阁老,刚刚,你骂人了对吗?”
“我骂了怎么样?”
虽然嘴上硬气,可刘寅翰明显语调降低了不少,身子也在赵飞扬的逼迫下,向后退去。赵飞扬盯着他的眼睛,接着道:“我尊敬你,对你可谓百般礼让,而你呢,不仅在我这里打死提出各种各样不合理的要求不算,还要大放厥词,搅扰公堂,刘寅翰,刘阁老,你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点?难道在你眼里,我这个朝廷命官,真的就这么不堪,还是你以为我久一点脾气也没有,可以任由你欺负?”
“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刘寅翰已被逼坐在椅子上,额头有星点冷汗出现。赵飞扬眯着眼睛,继续道:“还有你刚刚所言,‘如若不然’这四个字可是很有意思,我不挑明白,如若不然你打算怎么样,请你解释一下,如若不然吗……”赵飞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话间将天子剑擎出,带着剑鞘横在他脖子上,似笑非笑的道:“如若不然……会发生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你!你!”
刘寅翰还想说话,但是瞧着那抵在脖颈上的天子剑,最终还是没能张口,深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道:“你够狠,我服了!”
“服了?”赵飞扬一笑,哪里肯让他这么轻易就全身而退,眼珠一转,言道:“那么我问你,这些财产,你打算怎么办?”
“这些东西,你是非要不可吗?”
刘寅翰显然还不死心,对于财产不肯轻言放弃,赵飞扬心里清楚,面上则道:“不是我非要不可,而是本官已决定务必查清章宝堃其人其事,无论在这背后,牵扯到任何人,都绝不姑息!”
敲山震虎!赵飞扬故意这么说,就是想看看刘寅翰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动作,这也是他给出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刘寅翰不再参与,赵飞扬一定还会给他留一线情面。反之,后果如何,只有天知道。刘寅翰自己还没搞清楚,他今日这一番行为,已把天捅破,赵飞扬很少麾下这样意气决心,可每一次只要这般,那结果无论如何都必须按照他的想法落实。“绝不姑息?”
刘寅翰眼神一凛心里念叨着,嘴上却说:“好,那就希望尚书大人能够一查到底了!”
眼见如此,赵飞扬将天子剑撤下,深吸一口气,没再理他,转身进入后堂。刚刚这么一弄,刘寅翰也没有脸继续呆在这,看了看还放在桌子上的地契、兑券,最终没有拿走,反而领着自己下人返回了宅邸。在他们离开之后,林意深第一个跑到后堂,只见赵飞扬此刻正在等他。“林兄,快坐。”
林意深微微颔首,坐到他身旁,道:“飞扬兄今日表现,和平日里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哪里不同?”
赵飞扬说着,亲手递给他一杯茶。林意深接下,言道:“我觉得今日飞扬兄似乎比平时要躁一些,甚至……甚至有点以权压人,跋扈模样。”
闻此言,赵飞扬嘴角一挑,笑了,“如你所言,那今日你为何还要配合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