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就不怕没有第二句、第三句。赵飞扬正了正身子,就好像家里人说话那样往下道:“你也许没有家人,可是你一定有自己珍视的人,或东西。今天在总督府大堂上,他们是被你气蒙了眼,才忽略了这一点,要是等这些家伙回过味来,那你麻烦就大了。”
“……”此时此刻,夏阿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明显能看到他故意把头低下,像是在回避什么。一个眼色过去,赵飞扬不再继续,玉殛子接过话头感慨起来,“原本有些话,不是贫道这个方外人应该说的,可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人们沉迷于自己内心,等到开悟时刻,会后悔万分。想要打听清楚你的底细,不难,你应该很清楚,只要你们村子里还有人在,总督府就有办法,让他们出卖你,不是吗?”
“……不会的,不!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要再说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是不要在这里烦大爷就好!”
从夏阿德这句话里就能看得出来,他的内心防线,正在一点点崩溃。玉殛子轻声叹息,不理他的话,继续往下道:“事实如此,你不面对也没有用。还有一折,贫道和公子不想欺骗你,你说的很对,你的下场那是必死无疑,但你总不想拉上那些兄弟们做垫背吧?”
“……我没有兄弟。”
从刚刚的冷漠,到乱嚷,以及此刻的沉声,很明显能够感受到夏阿德的内心,在如何变化。赵飞扬也好,玉殛子也罢,他们两个都并非侦讯高手,可是却都能非常准确的把握人心,眼前这个人已经临近崩溃,甚至已经崩溃,只是没有宣泄而已。此刻只需临门一脚,定能让他就范。这种功劳,玉殛子肯定会留给自己主公,所以话到此处,他将目光转投赵飞扬,二人四目相错,赵飞扬缓缓起身,惋惜的哀叹。“看来你也并不打算接受我们的好意,如此,就让他们去村里面打听一下,看看你到底在关心什么!”
“你他么的威胁我?!”
不知怎么回事,夏阿德忽然反了性,在笼子里晃荡着道:“你他么的去吧!老子没家没业!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夏阿德标出这副架势,原本是为了蒙蔽赵飞扬,让他以为自己真的什么牵挂都没有,可是他错了!凭他一介莽夫,岂能瞒过赵飞扬?“真人。”
赵飞扬道:“传令下去,派我金吾侍卫前往夏阿德所在村庄探查,凡无所获者,重罚,探查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吓唬人,就是要吓唬的让你祖坟从外冒冷汗,夏阿德别看他混蛋野蛮,但却是一个敢作敢当之辈,要不然也不至于公然打死刘涛,到了总督府又摆出这么一张臭脸。他不愿连累别人,所以在村里人缘极好,以至于这一次闹出这般大祸,也有人愿意于其同生共死。一听赵飞扬要让金吾侍无所不用其极,果然他心里再也承受不住了,甚至此刻他已经不怕连累那个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人,他现在更加担心村里其他百姓的安危。“你!等等!”
夏阿德一声喊,叫住了玉殛子。赵飞扬心中暗叹一声,为他惋惜同时,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
“哦”赵飞扬笑了,“你说什么啊?堂堂七尺男儿,说话就该落地生根,你刚刚说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理由,现在这又怎么算?”
“算他么什么都行!”
夏阿德真急了,根本不用他们问,自己就把原委道出。原来,他们村子就在白狮口下方,名字叫小狮子庄,那是一个没有多少人的小村庄,但是生活却很好。按照夏阿德的说法,他们如自过得很好,全是因为白狮口那个位置,有一件宝贝,那是他们老祖宗战胜了一只比山岳更大的白狮子之后从它体内找到的一件巨大无比的至宝在保佑。而后来有很多人因为知道宝贝存在,也就被小狮子庄几乎带来灭顶之灾,最后是他们一位前辈,将那件东西埋藏地下,之后也就太平了。当然,这是在他们村子里世代流传的故事,至于真伪,应该不足为信。而这一次,之所以夏阿德他们要来找官军麻烦,就是因为把他们当成了要抢夺宝藏的人,而这种情况,几乎是每一任地方官在知道这个传说之后,都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