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何大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说话的手下一眼。“老子刚才只是说要暂时周旋而已，等从周开元那混蛋手上拿到剩下的银子，再离开！一直呆在这里等死不成？！”

五短身材的手下被骂的不敢抬头，退到一旁。“老大，之前可是约定咱们把马偷出来，然后周掌柜再给咱们剩下的银子，现在马没偷到，他能乖乖给咱们银子？”

尖嘴手下凑上来。“要说毁约，那也是姓周的那混蛋不讲诚信在先，他当初可只是说的一匹马，可没说还有小马，而且还是三匹小马，五百两那是一匹马的银子，现在一匹马成了四匹马，自然是要加银子才行。”

何大头一脸坏笑，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从周开元身上狠狠捞一笔才行。“哈哈哈不愧是老大！厉害！”

“老大威武！”

几个手下凑上来，一个劲的拍着马屁，寻思着哄得自家老大心情舒畅些，到时候分银子也能多弄点。翌日。以为马上就能到手北夷马，兴奋到半夜才睡着的周开元，睡得正香，却被门外的吵闹声吵醒。“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周开元眉头一掀，脸上带着几分不满。“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好像，好像是那个叫王雪梅的妇人去县衙报案，说是昨夜里有人想偷马。”

周开元的媳妇刘氏从外面听了消息，急忙回来。“噢？这么说，除了咱们，还有别人也盯上那北夷马了？”

周开元皱起眉，盘算着要不要去催催何大头他们赶紧动手，不然马要是被别人偷走了，之前的如意算盘可就全都落空了。“好像，好像不是别人，我听说昨晚偷马的那伙人，有个倒霉的死在了马厩，好像就是何大头那个叫杜三的手下。”

刘氏很少跟何大头打交道，对于那伙人并不熟悉，只是隐约记得有个叫杜三的人，刚才她混在人群中，听到衙门的人说死的叫杜三的，这才急急忙忙跑回来。“什么？！”

原本还半醒着的周开元，瞬间吓醒，双眼圆整，抓起媳妇的胳膊。“你，你确定是何大头的人？！”

“我，我也不知道，好像应该是他们。”

刘氏强忍着肩膀的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废物，何大头这个废物！”

周开元再也坐不住，立马穿好衣服，朝着屋外走去。“当家的，你这是去哪？！”

刘氏立马追上来。“出去一趟，记住等下不管有什么人来问，就说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回家里一趟！”

以防万一，周开元叮嘱了媳妇几句，然后急匆匆出门赶到镇子上。确定没人之后，这才敲响了何大头客栈的门。“吆？这不是周掌柜，怎么一大早就来了？”

何大头像是没事人一样，看着门外的周开元，装作一副意外的模样。“里头说！”

周开元冷着脸，没有心思在这里虚情假意的客套。何大头让开身后的位置，让周开元进了客栈，同时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旁人，这才放心。“何大当家的，我想问一下，昨天晚上你干嘛去了？！”

周开元坐下之后，直接开门见山询问道。“昨晚？昨晚没干，周掌柜走了之后，我们兄弟几个就早早回去歇息了。”

何大头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同时看向身旁的几个手下：“他们几个都能作证！”

“没错，周掌柜，我亲眼看到我家大哥送您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屋歇息去了！还是刚才您叫门，我们老大才醒。”

“我也能证明，我们家老大一直在客栈，哪都没去。”

“对对对，还有我。”

几个手下接连出声表态。周开元扫了几人一眼，又回过头深深看了何大头一眼。“我不管何大当家昨晚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也不管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总之，咱们之前说好的，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我定金都付了，想必，何大当家应该不会爽约吧？！”

“周掌柜放心，我何大头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说出去的话，一向都是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失信，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要向周掌柜打听打听。”

何大头慢慢眯起眼。“何大当家想要问什么？”

周开元看着何大头。“我听说，我听说竹林村确实是有一匹北夷战马，不过我听说的那匹战马，前些日子似乎刚生了小马，但是周掌柜说的可是只有一匹马，我在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大头皮笑肉不笑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打量着周开元的反应。“何大当家这是从哪听说的消息？周某怎么没听说？”

周开元眼底闪过一抹惊骇，随即很快掩饰过去，然而却始终没有逃过一直观察他反应的何大头。“是吗？不过也难怪，毕竟这北夷战马生小马，也就这两天的时间，周掌柜不知道也实属正常，毕竟周掌柜总不可能故意有事瞒着不说吧？”

何大头笑容更盛。“那，那当然。”

周开元惊出一身冷汗，还以为何大头发现了他的意图。原本他打算，何大头一伙人动手的时候，见到小马时，大概率会顺手偷出来，到时候他在随便出个什么价格，将这些小马买下，这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大赚一笔。结果没想到，现在却被何大头给挑明，眼下也只能迎着人头皮顺着何大头的话说自己不知情。“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周掌柜虽然咱们大家都这么熟了，但我何大头这个人一向公私分明，公是公，私是私，买卖就是买卖，不能谈交情，咱们之前约定的五百两，那是偷一匹马的价格，现在一匹马变成四匹马，咱们之前的约定也就不能作数了，周老弟你说是吧？”

何大头贪婪的看着面前的周掌柜，准备来个狮子大开口。“何大当家，消息不准确确实是我不对，但是咱们约定已经做好了，当时是你情我愿，我也付了定，现在说不作数，是不是不合适？”

周开元脸上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恨不得将何大头活活掐死，这摆明了就是想要抬价，敲竹杠。“是吗？既然这样……”何大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冲着一旁的手下们递去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