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风没有多想，无奈摇头，“搞不明白你们女人的心思。”

他进了书房，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个长形盒子，递给徐蓁，“这是新的，没用过，送给你吧。”

她录姜静贞和姜怡姑侄俩的音，是考虑如果她们说的话有可能给她造成麻烦，打算作为证据保留的，所以有可能短期内不能还给他。既然如此，她就不再提“借”，接受了他送给她，之后她再买样价值差不多的东西还礼。她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看，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支录音笔价格不菲。看来她要破费了。“谢谢。”

“知道怎么用吗？”

徐蓁点头，“我以前用过。”

“那就好。没什么事我就去洗澡了。”

说着，沈凌风离开了书房。徐蓁虽然说以前用过，但那也是大学时期的事了，以防操作失误，她取出说明书看了看，试用了几下，确保万无一失。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出了门。她到云团咖啡馆的时候离八点半还有十分钟，姜怡和姜静贞还没到。咖啡馆里人不多，她挑了个靠门的座位坐下，不想喝咖啡，免得晚上睡不着，所以点了杯果汁。才坐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金西蒙发来微信，【蓁蓁，你申诉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吗？】那天晚上在酒吧里，他了解到徐蓁被上司莫名其妙地处分后，就一直很担心，今天是周一，他就想问问她申诉的进展。徐蓁回复：【申诉结果今天下午出来了，人事部判定方行长对我的处分是不合规的，我可以复岗了，明天就回去上班。】【西蒙哥，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不用替我担心了。】金西蒙看了徐蓁的回复，的确是安了心。【那就好。】【沈氏是个优质企业，不会放任这种无良上司给员工穿小鞋的行为的。目前AK正在整合OCL的人员，那个方行长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徐蓁也觉得方磊这种任意违规整治尽职尽责工作的员工的行为很可恶，应该严厉惩处，她身为受害者，感受更深，更愤怒。【是的，西蒙哥，我也希望他会被总行严厉的惩处。】她边和金西蒙发微信，边经常抬眼看看店门口，这时她看到姜怡和姜静贞走了进来。她冲她们俩挥了下手，然后发信息给金西蒙，【西蒙哥，我在外面约了人谈事情，先不跟你聊了，改天我们再联系。】金西蒙：【好，周末我们再约出来聚会。】姜怡和姜静贞并不准时，过了八点半才走进咖啡馆里，看到徐蓁朝她们挥手，她们就走了过来。走到徐蓁跟前，姜怡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笑容，“徐蓁，不好意思，久等了吧。”

她们姑侄俩走过来时，徐蓁已经开启了包里的录音笔。她站起来，笑笑，“晚上好，姜总，我没有等久，也是刚到。”

姜静贞想像她姑姑一样露出一个笑容，但实在太勉强了，所以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怪异感。在车上的时候，她姑姑就严肃地嘱咐她态度要好些，但想到要跟徐蓁道歉，她委屈得不得了，哪有心情表现出好的态度。姜静贞没有主动问好，徐蓁就疏离地瞧她一眼，没把她当回事。姜怡见状，悄悄戳了下侄女的后背，姜静贞才讷讷地说：“徐蓁，你好。”

徐蓁淡淡点头，“你好。”

坐下后，姑侄俩都点了卡布奇诺。服务员走远了，姜怡就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拍拍姜静贞的手背，“来，静贞，跟徐蓁好好道歉。”

姜静贞的脸顿时僵了僵，抬眼看了徐蓁一眼，半晌，才挤出一句话，声音挺低的，“徐蓁，对不起。”

徐蓁看姜静贞心不甘情不愿，被姜怡逼迫的样子，心里冷笑，但面上不显。如果事情发生的当下，姜静贞跟她道歉，如果方磊处分她时，姜怡作为人事部老总替她主持公道，她不需要跑去AK总行申诉，她还会相信她们的歉意是真诚的。现在的歉意都是演的。还演得很烂。如果要她为这么烂的演技感动，那她也太没种了吧。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不打算说接受姜静贞的道歉，“今天申诉处理结果出来时，我已经得到了应当的公道，所以这件事对我来说结束了，翻篇了。”

听她这么说，姜静贞以为她接受了道歉，暗暗松了口气，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接下来就要看她姑姑要跟徐蓁说什么了。但侄女脑子不灵光，姜怡却是精明敏锐的，看得出来徐蓁话里话外的平淡疏离，并没有因为她堂堂一个高管陪同侄女来跟她道歉而感到荣幸。其实从徐蓁向AK总行提出申诉时，姜怡就已经领教了她是个硬茬子，不好对付，不好糊弄。她演戏似地给了姜静贞一个严厉的眼色，然后转向徐蓁的脸色带着有点夸张的愧色，“静贞真是太不懂事了，事情发生的那天，我就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徐蓁，让你受委屈了。”

徐蓁不动声色，拿起杯子吸了口果汁。见状，姜怡暗暗恼火，觉得徐蓁给脸不要脸，竟然不给她这个高管面子，眼中瞬时有阴厉之色闪过。她心里告诉自己，要沉住气，先把她的计划做成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整治徐蓁这个不知好歹的人。一个小小的员工罢了，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方行长利用静贞的一句冲动的话来搞事情，真是……唉，也不知道方行长是怎么想的。”

说完，她桌子底下的手碰了碰姜静贞的大腿，提醒她说句话。之前姜怡嘱咐她要适当地配合她说话，于是感觉到自家姑姑碰她，立马开口道：“是的，徐蓁，我当时就是有些冲动，并不是真的想要方行长处分你的，他因为我一句玩笑话就处分你，我真的很吃惊。”

想到她姑姑嘱咐她要对徐蓁说的话，姜静贞毫不犹豫地问道：“徐蓁，方行长是不是跟你有过节呀？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对你做出这么荒谬的处分？”

“现在我姑姑在这里，你说出来，我姑姑可以替你作主。方行长这种滥用职权，以权谋私，泄私愤的行为，是应该受到严厉的惩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