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横剑眉微蹙,目光似箭,似乎是要将秦蓁蓁给穿透。见萧煜横带着敌意的目光看自己,秦蓁蓁一怔,随后也带着怒意,“干嘛这么看我?”
萧煜横闷声,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到一旁准备打水清洗伤口,结果看到装水的木桶已经见底了,大惊:“水呢?”
“我给萧小小洗澡了。”
秦蓁蓁说。这话,引得萧煜横大怒,“现在什么时候,你还要用水去洗澡?你知不知道水多难得!”
被萧煜横吼了一声,秦蓁蓁楞了一会儿,随后反击,“你冲我吼什么吼?你女儿脏成什么样子了,你看不见吗?她头上都长虱子了!再者,我用的也只是雨水,你带回来的泉水我一滴都没动!”
“你还有理了!小小这么脏,怪谁?张口闭口我女儿,她不是你女儿是吗?”
萧煜横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将装着山鸡的背篓一脚踢出去老远,里面的山鸡滚到一旁。秦蓁蓁刚要说本来就不是她女儿,结果萧小小突然放声大哭,“呜呜,爹爹,娘,不要、不要吵架。是小小不好,小小不好。呜呜,不要吵架。”
听着萧小小伤心的哭声,秦蓁蓁心里也十分委屈,硬生生将那句话给憋了回去。她吸吸鼻子,红着眼眶,“萧煜横,你真不是个男人!”
“你说什么?”
萧煜横上前,瞪着秦蓁蓁,“要不是你将山里有山鸡的消息告诉别人,山里有货的消息怎么会被人发现,我又怎么会受伤?秦蓁蓁,我从前只觉得你好吃懒做,现在,我觉得你没有脑子!这消息还嘚瑟出去,以后拿什么换米给你吃!”
前半句话说得挺让秦蓁蓁生气的,可后半句,她生不起来气了。哪怕萧煜横再气,也没想过对她动手,想的也还是没东西换米给她吃。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可转眼又被她的愤怒掩盖。原本不知如何相劝的赵氏,听见儿子这么说,立马上前,哭着说:“横儿,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你不要凶蓁蓁,这事不是蓁蓁说的!是、我娘不小心说出去的!”
“什么?”
萧煜横不敢相信的看着赵氏,眼底满是复杂,他不明白自己娘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说出去。“娘,为啥啊?现在这个节骨眼,您为啥还要将这个消息说出去啊?”
“娘、娘不是故意的!”
“你娘去给吴婶送米,因为吴婶之前帮过家里,所以想给她些米还人情。”
秦蓁蓁说,“她将你去打猎的是给吴婶说了,没想到被那个周寡妇听见,将此事传了出去,才闹得人尽皆知。”
“送米?”
萧煜横下意识瞳孔扩大,似乎不敢相信。“对不起横儿,都是娘不好,是娘的错。”
赵氏拉着萧煜横的手,看着他手上的伤口,“是娘的错,害你受了伤。这是、这是遇到凶兽了吗?”
萧煜横一听是自己母亲泄露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一想到因此误会的秦蓁蓁,更加难受。他略带歉意的看向秦蓁蓁,却被秦蓁蓁忽略了,看样子是生气了。“没有,不小心弄伤的。”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萧煜横撒了谎。“那下次要小心些啊!”
赵氏心疼道。“我知道了娘,我会小心的。”
萧煜横笑笑,然后才注意到,原本脏兮兮的女儿现在干干净净,脏乱的头发也被梳理得干干净净。看来,秦蓁蓁刚刚说得是对的,她给萧小小洗澡了。“对不起,”萧煜横来到秦蓁蓁身边,低头说道,“一会儿、一会儿我给你煮山鸡吃。”
秦蓁蓁:“......”这真是个,憨憨。就这样哄人?秦蓁蓁长处一口气,随后说:“小小身上实在是太脏了,头上都生虱子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浪费水。”
秦蓁蓁这人向来讲理,既然对方肯承认错误,自己也不会胡搅蛮缠。“另外,你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小小头上的虱子太多了,抓不完,也没药。我想跟你商量,要不给她头发剪了吧。马上要冬天了,给她弄一顶帽子戴着。我们跟别人也不怎么联系,别人也不会知道。”
“行,你看着办吧。”
“明天...你带我一起进山吧,我跟你过去挑水。”
“不行,他们最近应该都会上山,要是咱们去挑水,他们就会发现那个山洞。”
萧煜横摇头,“里面那条鱼,应该是祥瑞之兆。遇见它之后,咱们有了米、有了盐,还遇见了贵人周掌柜。若是被他们知晓,肯定会有有心人将它带走,到时候...我怕坏了我们的运势。”
听完萧煜横这迷信的话,秦蓁蓁无奈摇头。听他的话,八成就是一条白化鱼。长时间在溶洞内,也不见光,逐渐基因引发异变。“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与其靠着所谓的祥瑞,不如好好努力。”
不过,萧煜横的话也提醒了秦蓁蓁。既然他能认为是祥瑞,旁人定也会认为是祥瑞之兆。他们肯定是留不住这‘祥瑞’的,不如就让这‘祥瑞’帮帮他们。一个想法在秦蓁蓁心里衍生,她更加确信,“萧煜横,过两天等人少了,我跟你去看看那条鱼。”
萧煜横诡异的目光望过去,呆呆地问,“那鱼太小了,不够塞牙缝。”
秦蓁蓁:“...我又没说要去吃它。”
“那你去干啥。”
“...你不是说它是祥瑞?我也去沾沾福气,行不行?”
就无语!她看起来像是那种饥不择食,什么都吃的人吗?“哦...那得过几天。”
萧煜横闷闷说着,随后去清洗自己的伤口。没有药,他就找了些干净的布裹上。“娘,去做饭吧。”
萧煜横说。“啊?”
赵氏一惊,“现在?”
“嗯,去吧。他们都知道咱们打山鸡能换米,吃也没事了。”
说到这儿,萧煜横有些难过,目光也黯淡了下去。就这么一个法子,如今也被旁人知晓,若是他们将山鸡打光了,那他一家就更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