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出,赵氏派人去吊唁的时候,楚夫人并没给什么好脸色。之后想到秦蓁蓁这儿,想她若是能来,自己还能扳回来一局。就明里暗里地暗示,秦蓁蓁该过去吊唁老爷子。小兰回府后,将此事告知了赵氏。赵氏想来想去,既然做了亲家,似乎也应该上门。不然,女儿嫁过去后日子怕是不好过。这就要去找秦蓁蓁商议,正巧遇上萧煜横过来送点心,看她要出门,就问:“娘,要出去?”
赵氏将今日发生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就瞧见萧煜横越的表情越发不对,问:“衡儿,是不行吗?”
萧煜横肃穆,“娘,您怎么想的?”
“什么?”
“娘,”萧煜横冷声,“楚家为何要与我们结亲,您不知道吗?明里暗里都是想要通过我们找到蓁蓁,再由蓁蓁牵线,去接触温贵妃。楚家名声虽大,但蓁蓁是公主,身份尊贵。哪儿有她亲自去吊唁的?她怎么不说让皇上去?还有,这是公主府,是蓁蓁的府邸,她每次来,都故意背着蓁蓁,是要做什么?”
“她这么做,完全就是瞧不起蓁蓁。蓁蓁为了语舒这门亲事,收了多少委屈?您不是看不出来,只是不愿意知道罢了。因为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语舒的好亲事可能就吹破了。所以,你是宁愿让蓁蓁委屈些,也想为你的干女儿谋个好亲事。”
说罢,萧煜横不再多嘴,将点心交给一旁的小梅,转身离去,留下赵氏站在原地,神情悲伤。因为,她儿子说得都是实话。她一开始是可怜萧语舒,现在,已经把萧语舒当作亲生女儿看待。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不能为了她伤了儿子的心。可,又舍不得她嫁得不好。思来想去,是她糊涂了。回到房里,萧煜横早就换上一副开心的模样,看秦蓁蓁在跟孩子们玩,说:“三皇子那边恢复得不错,是事儿已经交代清楚了。”
“那就好。”
“哎呀,云河这么厉害呀,快,把球球给姐姐!”
她给萧云河做了几个木球,让他跟萧云溪一起玩。两个小家伙就互相传,在屋里玩的不亦乐乎。“嗯,云河是厉害,这么大的木球,都能举起来。来,给爹看看?”
萧云河看过去,简单能蹦出来几个字,“爹、爹。”
声音十分稚嫩,听着软软糯糯,特别可爱。“爹,你看,我也能拿得起来哦!”
萧云溪举着更大一些木球,给萧煜横看。“云溪也厉害。”
一家四口正玩得高兴,小春进来禀报,说:“公主殿下,老夫人来了。”
秦蓁蓁眼都没抬一下,“嗯,知道了。”
小春下去后,萧煜横问,“蓁蓁……语舒亲事这件事,娘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萧煜横,我确实不高兴,却也不至于为难你娘。”
秦蓁蓁打断他的话,抬头看着他,见他有些警惕的模样,心里更难过。不知不觉间,她总觉得,自己跟萧煜横的关系,不似从前了。说差,他对自己也很好。说不差?又少点什么。“萧煜横,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只是,自从来到公主府之后,我明显的感觉到,你与我之间生分了。”
话音刚落,赵氏便进来,小梅手中还端着红枣桂圆茶。“娘,有事?”
赵氏一怔,笑笑,“没事,最近看你十分忙碌,又想到许久都没给你熬红枣桂圆茶喝,就熬了些,给你送过来。”
红枣桂圆茶,熬要小半个时辰。秦蓁蓁看了眼,笑了,“确实是许久未喝,不过方才吃了些点心,现在饱着呢。娘,您让小梅放那儿吧。晚些我去喝。”
赵氏略微有些尴尬,看看萧煜横,随后坐到一旁,看着软榻上的孙子、孙女,猛然想起来,大概有半个多月没见他们了。这期间,自己一直在忙活女儿的婚事,几乎把家里的事都忘却了。萧煜横坐在一旁,心中也在自我检讨,刚刚秦蓁蓁那番话啊,似乎也提醒了他什么。见二人有些尴尬,秦蓁蓁问:“语舒的婚事……要等吗?还是如何?”
她没说要跟楚家退亲,那样目的性太明显了。提到萧语舒的亲事,赵氏不自觉地叹气,“事出突然,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办才好。这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看到底要怎么处理。”
“这件事,还是要看语舒的意思。若是她愿意,就等三年,不愿意,就算了。将东西给人家退回去便是。”
“三年,语舒都多大了?哪儿等得起?”
这话,秦蓁蓁没接,也没法接。萧煜横在一旁就想着秦蓁蓁方才说的话,不时地观察秦蓁蓁的表情,见她脸色不是很好,瞬间觉得痛心。这段日子,确实是自己冷落了她。“娘还是去跟语舒商量吧,这毕竟是语舒的终身大事,还是要看她的意见才好。”
这件事,赵氏做得确实不漂亮,但秦蓁蓁也没怎么怪。她只是,气萧煜横罢了。“蓁蓁……”萧煜横叫了她一声,好像有话要说。秦蓁蓁看过去后,他又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在赵氏面前说。“你说的也对,那就叫语舒过来,问问她是什么意思。小梅,去叫语舒过来。”
“是。”
等萧语舒来的实话,眼圈儿泛红,一看就知道是刚哭过不久。“娘,哥哥,姐姐。”
她坐到一旁,勉强挤出来一个笑脸。看到她这样,赵氏心里十分难过,过去说:“孩子,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楚家老爷子的事儿,不怪你。”
“娘,您说得,我明白什么意思。”
萧语舒咬着下唇,看向众人,“娘,哥哥,姐姐,我想…等等楚家公子。”
这个答案,倒是挺让人意外。三人互相看看,萧煜横沉着脸问萧语舒,“你可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等楚嬴三年,你就十七岁了。若到那时,楚家悔婚,你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成为笑柄的不是你,是整个萧家,以及你姐姐这个嘉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