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朝着推演出来的阵法中心寻去。果不其然。只是片刻，我就找到了第一个阵脚，通过不断发现的阵脚，我很快就确定了阵眼所在的位置，在一口灰黑色的石棺下面。但石棺很重，黄九化形，两人用尽全力，棺材都纹丝不动。力量无法挪开，我暂时放弃动用蛮力，而是勾动地气查看。黄九在石棺上上蹿下跳，片刻后道：“实在没办法，我用三十米大刀把它一点点切开。”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暴露也一样要破阵。不过一勾动地气，我眉头就皱了起来道：“原来是这样。”

黄九听我摸头不着脑的自言自语，跳到我肩膀上问：“你在说什么？”

我问：“你还记得韩家祖坟的风水格局吗？”

黄九点头道：“才过去几天时间，我还没老年痴呆。只是韩家祖坟风水跟这里有什么关系？”

我道：“韩家风水是金牛驮龙，这里是金牛驮棺。毛小云在韩家祖坟动手脚不是在试探我，而是在告诉我破棺的诀窍。”

黄九问：“你的意思是他怕你破不开这里的局，故意用韩家祖坟来指点你？”

我想应该是这样了，因为棺材里同样有气运压棺，能布金牛驮龙的人，未必就能扶起有气运压身的金牛。当初我要是扶不起来韩家祖坟的墓碑，我估计毛小云会暗中教我。不过那都是猜测。毛小云是不是这样想，只有他知道了。我用手在棺材上压了一下，感受到这是一口空棺，里面只是一个禁魂的阵法。黄九道：“禁地极为特殊，也不平静，只要不是有老僵现身，你弄出动静也不会有人进来。外面那些人就是想进来，也没有那个本事。”

我道：“抬棺比抬墓碑简单得多，应该不会引发地动山摇，现在的问题是我把棺材抬起来，得有人把阵眼里的东西拿出来才行。”

破阵眼破阵，难度比较小，但也会受到阵法的反噬。现在就黄九和我，抬棺和取东西，必须是一人做一件。黄九道：“阵眼里是你老婆的命石，你去取比较稳妥。”

我担忧的道：“黄哥，你没办法引动地气，到时候恐怕会承受极大的压力。”

左道然的手札黄九也看了，只不过他是动物本体，体内经脉还是气息运转的结构都跟人类不一样，驭龙术他学不了。黄九闻言，拍了拍胸脯道：“是不是你黄哥不发威，你都快忘了黄哥我是化形的大妖了？”

我笑了笑。神农架里，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不过后面一个机关兽也没有逼出我们的潜力。黄九和我，都还没有露底。但以我们的处境来说，露底的时候也就是拼命的时候了。那时候，生与死就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了。我犹豫了一下道：“那你自己小心。”

黄九问：“现在就抬吗？”

我点点头。外面已经有人聚集了，来得多了，十万大山很可能机会开启阵法让他们进来。现在不破，往后麻烦不少。黄九深吸一口气。见他这样，我心里就没了底，给他加油打气道：“黄哥，其实我还是相信你的……”“你可拉倒吧！”

黄九打断我的话道：“实话实说，我这次是真没底，棺材抬起来你别急着进去，我怕抬不住把你压死。”

我沉默了。老话都说了，轻不过灵魂，重也不过灵魂。灵魂的轻与重都是极端，就看出现的场所。现在石棺里封魂，除了用术法起棺，蛮力根本就抬不起来，用别的东西也撑不起来。但凡有选择，我绝对不会让黄九来做这件事。现在，就只有看他了。我也不敢大意，没有立刻去动棺材，而是把他拉到一旁，给他恶补了一下金牛驼棺局，让他演练了几次站位和扶牛的诀窍。黄九也明白事关重大，很认真的听着。演练了十多次，时间也到了凌晨一点多，黄九道：“现在这个点阳气衰弱，阴气上浮，抬棺应该容易一些，要不要试一试？”

我点点头，起身走到棺材前面。黄九也很紧张，化形后不停的搓手。走到站位上，黄九手诀都掐好了，但很快又松开，往后退了十几米道：“我从头再来一遍。”

他按照之前的演练，走到站位上，掐诀起棺一气呵成。地面微微抖动，棺材缓缓漂浮起来。棺材一起，一股独特的气息就从下面散发出来。我急忙趴在地上，看到棺材正中间有一个拳眼大小的金色光点。金光里，很可能就是小翠的命石。不过棺材现在的高度，我头都塞不进去。但黄九似乎是抬不动，棺材停止了上移。我等了会，黄九道：“不行，我还没准备好。”

黄九话音落，棺材就落了下来。他虽然说没有准备好，但嘴角已经溢出血水，被他偷偷抹掉。我看见了，不过没有说出来。想破阵，不止他要咬牙，我也得咬牙。黄九深吸一口气，平息体内血气。十几分钟后，他再次起棺。这一次，他咬紧牙关，一口气把棺材抬起半米高。棺材没有停稳，往下面沉了一下，黄九闷哼一声，身上妖气再次爆发，棺材又升了回去。随即他道：“可以进去了。”

闻言我不敢耽搁，趴在地上爬了进去。触及金光，熟悉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