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梅当然不是抽风,只是在回来的这段路上她早就想好了一些事情,虽然这个田振辉有百般好,但是她觉得自己终究还是不能接受他,所以才在路上对田振辉那么冷漠,在电话里一口回绝了他。可是撂下电话后她又想了很多,她想起来田振辉对她的好,他那捉摸不透高深莫测的本领,他那聪明机智滴水不漏的办事手段,还有那些彷如还在自己背上手上的丝丝柔情,王雪梅下定决心,要断就断的彻底,不如趁这个机会和他说清楚,也算是还他这趟云都之行尽心尽力“帮”自己圆满完成任务的恩情。离晚上约定的时间还早,田振辉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他要回娘娘庙一趟。不论田振辉在外面如何风光,回到娘娘庙在他的师父面前,田振辉只能是被打回原形的份,在娘娘庙的内堂里,田振辉正毕恭毕敬的给他的师傅沏着茶水。田振辉小心翼翼的把沏好的茶递到他的师父面前,这老道却也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接过田振辉端过来的茶,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田振辉心里纳闷,对自己师傅平时总是唠唠叨叨教训起个没完,怎么今天他出去几天回来,这牛鼻子老道变了哑巴一句话也不跟自己说了呢。田振辉心里正捉摸着呢,老道突然开口了,“振辉啊,这趟出行收获如何啊。”
田振辉忙接答道:“弟子这趟出行办了几件好事,惩治了几个恶棍,另外……”说着田振辉拿出一个小布袋子,看起来鼓鼓的,若是装的百元大钞,里面少说也有四五万。“弟子没忘师门教诲,在惩治恶徒之余顺便赚了些小钱,特地拿这些钱来敬天敬师。”
江相派有门规,赚钱不义之财后,要十三敬天,十三救济穷苦人,十二孝师,最后自己留十分之二以作花销,只是他这趟出门赚的半数岂止这点,田振辉自然是留了心眼,要他真的把赚的钱都实打实的按门规上交,他才没那么傻。老道斜眼瞧了田振辉放在桌上的袋子,又瞧了瞧田振辉,不屑的哼了一声。师父的这态度着实把田振辉吓了一跳,他心想难道这老道真的有如此神通,连他这趟出门赚了多少都一清二楚。老道轻哼一声之后,慢慢的说道:“这钱你收起来吧,你应该很快就能用上它。”
田振辉一愣,师父不是怪自己瞒报财物,还反而要自己把钱收回去,这是为何?不待田振辉反应过来,老道又慢悠悠的开口了:“振辉啊,我问你,你下山前师父给你的嘱咐你还记得吗?”
田振辉连忙应道:“记得记得,三大戒108小戒都记得,还有师傅您说过要长存一颗仁心,不可妄动武不可坏妇人贞洁不可离间他人骨肉……”“还有呢。”
老道阴阳怪气的问道。“还有我命中犯桃花,切不可……”田振辉刚说到这突然被老道一声断喝打断。“你记得就好!”
这老道突然发飙厉声喝道,“你没下山之前我就再三叮嘱,你命中桃花泛滥,当学会自持自重,若过于贪恋女色陷于桃花劫中只怕难以自拔酿成大祸,我说的这些你都当成耳旁风,你是想作死吗?”
田振辉被老道当头棒喝吓得不轻,心里只道这老道好生厉害,自己去云都这趟艳遇不断全都被他知道了,只是自己也没做什么越轨出矩之事,为了把持住自己还忍耐的好生辛苦,怎会横生祸结。“师父,弟子谨遵教诲虽遇几场艳事,但是弟子都及时把持住了啊。”
田振辉赶忙解释。老道听完田振辉的解释也不多话,只是细细端详田振辉的脸,良久之后,面上的表情终于渐渐舒缓下来,老道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也罢,大概是你命中注定。”
田振辉听后大惑不解,忙问缘由。老道说道:“我原以为你这趟下山未听教诲贪图女色,可是我刚又仔细端详你这面相不像沉湎于酒色之中,只是这桃花劫相已生,大概是你命中注定,当有此劫吧。”
田振辉听完老道说的这番话顿时被吓了个半死,自己犯了桃花劫?我只不过是在几个女人面前出手逞了些威风而已,又没有越轨,虽然心思是活络了些但自己现在只想着那一个叫王雪梅的女人啊,难道我连一个女人都不能追了吗?“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是福是祸尚且未知。”
老道又继续说道:“你这桃花劫相与财相运相都纠缠在了一起,即使是为师也不能全部看透,也许是你这劫相会破了你的富贵相让你从此沉沦一蹶不振,又或是这桃花劫能为你在富贵树上开花结果反助你大富大贵,总之,既然命中注定,就且看你的造化了,但是你且谨记,在选你中意的女子之时……”老道为了田振辉特意细算了一卦,告知他与何种女子相合何种女子相克,又送了他几件特制的宝具,此外,老道还特意叮嘱,若在外碰上某些同行,切不可与之争强斗横。在山上聆听完师父的教诲,待田振辉下山之时,已是晚上7点多了,只是田振辉满脑子都是自己将要遇劫之事,竟在山上将自己和王雪梅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直到走出娘娘庙的门,看了手表,才想起来自己已误了约会,于是匆忙跑下山。看着自己徒弟匆忙离去的背影,老道站在空旷的寺庙中,不禁抬头望着满天星斗概叹了一声,老道盘算着田振辉这一去将被此劫改变些许命相,这命相模糊不清,似向远方,只是怕他有一段时间都不会回这里来了吧。田振辉匆忙赶到亨泰酒楼时已和王雪梅约定的时辰过了20多分钟了,虽然很是担心师父说的桃花劫,但总不能不说明缘由就爽约吧,可是等田振辉到了亨泰酒楼,却发现王雪梅也是压根就没来,田振辉心里犯嘀咕,于是便直接给王雪梅拨去电话,对面很快就接了。“振辉”,王雪梅上来直接这么称呼田振辉让田振辉有点受宠若惊,只是只有惊,还没等喜来到,后面的话就让田振辉把心提了起来,“振辉,你快来帮帮我,张智成那个老狐狸在我家赖着不走,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家在……”张智成的好色在乡里有相当名气的,有人说他在来到这里工作的这段时间里,包养过的那啥手指加脚趾都数不过来,谁也不知道这么一个老色鬼到底在这一片山乡里到底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不过有一点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他一直垂涎于王雪梅的美色,却始终没能把王雪梅搞到手,这一点不仅让张智成自己很懊恼,也让周围的人看了笑话。本来这次张智成把王雪梅派去和田振辉一起收货款,就是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个王雪梅,可是他万万没料到的是王雪梅和田振辉真的把货款给带回来了,这让张智成的如意算盘打了空。更重要的是,当王雪梅和田振辉功成而归的时候,乡里面和王宝成抱有一个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他张智成也算一个,都认为这次能成功要回货款是王雪梅对朱大荣使了见不得人的美人计,干了什么苟且之事。所以当王雪梅刚回来复命之时张智成假装镇定还大肆表扬了王雪梅一番,然后回过头来到了晚上,这张智成就悄悄跟着王雪梅去了她家里,他实在是气不过,他想要好好问问王雪梅难道他堂堂一个乡党委书记还比不上朱大荣那种暴发户吗。后来,正在张智成在王雪梅家里纠缠不清的时候,田振辉的一通电话打来了,对于在这山乡里举目无亲的王雪梅来说,田振辉是她唯一能依靠的人了,于是她赶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向田振辉求救。田振辉接到王雪梅电话便马不停蹄的往王雪梅家里赶去,心想张智成这老狐狸终于忍不住原形毕露了,王雪梅命中注定是我的女人,你敢碰他,我绝对要你好看,一时间竟鬼使神差将刚刚师父所提桃花劫之事抛诸脑后了。且说这张智成,来到王雪梅家里后不仅赖着不走,更厚颜无耻百般戏弄甚至声厉惧色恐吓王雪梅,只是这王雪梅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管他张智成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肯就范,最后张智成终于忍不住了,提起了朱大荣的事。“王雪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一个嫩丫头片子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朱大荣那头老虎,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在城里和朱大荣睡过了才拿回来的钱,啊?”
“张智成你别血口喷人,我王雪梅做事凭的是我的真本事,你一介乡党委书记该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自己的脸面了。”
王雪梅哪能忍受别人这样污蔑自己,即使对方是党委书记,她也毫不退让。“脸面,你还好意思提脸面?”
张智成冷笑着说:“你个小婊子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提脸面,我就不明白了,我一个堂堂党委书记还比不上那种大老粗暴发户?看不出来你口味还挺特别啊。”
张智成说着就伸出手去捏张雪梅的脸,王雪梅素来自视清高,骨子里往外透着一股傲劲,哪受得了这种屈辱,她一把推开张智成的手,接着就是重重一巴掌糊到了张智成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张智成阅女无数,还没哪个女人敢这么反抗自己,这一巴掌打在张智成脸上,算是彻底激怒了张智成,他今天就是用强也要把王雪梅弄到手。张智成死死抓住王雪梅的肩膀,把她按在客厅的墙上,像条哈巴狗一样流着口水把脸拼命往王雪梅脸上脖子上蹭。王雪梅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声呼救,怎无奈此时此地她一个弱女子既没有反抗男人的力量也叫不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王雪梅只觉得自己腰间一松,短裙从腿上滑落,她拼命想用手拽住裙子却被张智成死死的把手按在了墙上不能动,她想抬腿踢张智成,双脚却被滑到脚踝的短裙绊住抬不起来,她感觉到张智成的脏手正从她的腹部慢慢向下滑,痛苦、委屈、愤怒、悔恨的情绪交织在王雪梅的心中,她不禁大声哭了出来,她一边大声骂着张智成,一边还向张智成求饶。“张智成你个王八蛋,你个老流氓你放开我……张书记,张书记,你别这样,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好吗我错了咱们好好谈谈行吗?”
就在王雪梅已经几近的绝望时候,房门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个黑影伴随着骤然打开的房门瞬间冲到两个人跟前,这来人飞起一脚就把张智成踹飞了出去,而终于摆脱了张智成禁锢的王雪梅也一下摔倒在了地上。来人正是接过王雪梅电话后飞奔而来的田振辉。只见田振辉的神情怒不可遏,双拳紧握,十指间因为太过用力在嘎吱嘎吱作响,头上脖子上双臂上青筋暴露,像极了一条发狂的野兽,任谁见了这时的田振辉都不会怀疑他会有杀人的冲动。而刚刚被田振辉踹到一边去的张智成这会正头昏脑涨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刚一抬头,就看见一个黑影站在了他的面前,举起了右手的拳头。田振辉一记势大力沉的右勾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张智成的脸上,张智成的一张脸带着诡异的扭曲形状重重地撞击在了客厅的瓷砖上,伴随着带血的唾液从张智成嘴里飞出来的还有半颗洁白的牙齿。接下来是腹部,一记姿势完美的足球踢,把张智成从客厅的中间一脚踹到了墙边,腹部遭到重击的张智成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了一团,他大张着嘴,却是似乎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田振辉跟上去,揪着张智成的衣领对着他的脸开始猛烈的击打,只几拳下去,张智成的脸已经看不出人形了,而田振辉的右拳也因为打的太过用力,皮肉也有些绽开了。以田振辉的武艺,想收拾像张智成这种年近五旬的半糟老头是大可不必用这么野蛮粗暴的打法的,只是田振辉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这样发泄难以填平他心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