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吗？”

张磊打断了两人，指了指梳子，又摊摊手。“请便。”

曾大勇客气的说道。到洗手间，必须先出卧室，而后穿过客厅，张磊先出去之后，翟明志也跟着走了出去。“翟警官，坐吧，我去给您倒杯水。”

曾大勇的心神倒是出奇的稳定，丝毫不像是刚失去了妻子的样子。翟明志来到客厅的沙发前坐下，桌子上，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些报纸，翟明志无意扫了一眼，发现几乎所有的报纸上都是报道的关于碎尸案的信息。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曾大勇把一杯白水推到翟明志面前，自己也坐了下来。“根据先前的笔录，在你的妻子遇害之前，你曾经跟她有过激烈的争吵，对吗？”

翟明志根据之前张磊告诉他的问题，展开了询问。曾大勇反问道：“警官同志，夫妻之间吵架，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种语气，虽然让翟明志有点不舒服，但曾大勇说的未尝不是常识。“那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翟明志接着问道：“是经常性的吵架吗？”

曾大勇摇摇头：“经常吵架倒不至于，不过十几年的夫妻了，也不可能跟谈恋爱时候似的，你侬我侬。”

“有时候，一丁点儿的小事，意见不合，就会吵起来。”

“不过，我并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夫妻之间就应该好好沟通的，我认为，吵架也是合理沟通的一种渠道。”

翟明志点点头：“那对于李文芳的死，你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

曾大勇道：“这是警方的责任，警官，你现在有怀疑的对象吗？”

“没有。”

翟明志摇了摇头，又有点警惕的道：“就算有，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我们也不会透漏的。”

“我明白。”

曾大勇点头说道。说完这些，双方都沉静下来，对于曾大勇的怀疑，翟明志自然是不能明说。曾大勇呢，明明已经感觉到了警方在怀疑自己，可他也硬是装糊涂，这审问，怎么进行下去？与此同时，洗手间里，张磊正留心观察着洗手间的每一处。在墙壁上的搁物架上，他发现了一套全新的牙刷和毛巾，正与另一处的旧用具行成鲜明对比，按照时间来算，李文芳已经死去一周了，这里为什么还会添置新用具？这一点，引起了张磊的注意，他掏出手机拍下照片，而后有检查一遍之后，走出了洗手间。“张队长。”

看到张磊过来，曾大勇也站了起来。张磊看了一眼翟明志，给他递了一个眼色。翟明志就转过头跟曾大勇道：“谢谢你的配合。”

他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现在是八点二十分，曾厂长，你的员工，该不会因为你这个厂长迟到而难为你吧？”

“不会的。”

曾大勇笑了笑，摇头：“如果警官想起别的什么问题的话，随时电话联系我就可以。”

“好的。”

翟明志说完，就跟张磊出了曾大勇的房间。“刚才问的怎么样？”

去往电梯的路上，张磊转过头问翟明志道。翟明志摇摇头：“挺滑的，就目前的回答来看，滴水不漏。”

“不过，我觉得有一点很奇怪，他的桌子上，居然全是有关于李文芳案的报导。”

两人一边说着，已经来到了电梯口。恰好此时，电梯的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走了出来。“阿姨。”

张磊叫住了这个大妈：“您是曾大勇的邻居吗？”

大妈好像是没听见似的，低头只管走着自己的路。张磊和翟明志相对一视，快步追上大妈，一左一右拦住了她。“你们要干什么？”

大妈不满地说道：“我告诉你们，我家老头子脾气暴躁的很，耽误了我做饭，他可是…”张磊道：“麻烦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说着，他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大妈登时就怂了：“原来是警察同志啊。”

张磊把证件收回，道：“阿姨，我们正在调查一起案子，有些线索需要询问您一下。”

“问吧问吧。”

大妈猛地点头。“嗯。”

张磊道：“这栋楼一层两户，您跟曾大勇应该认识吧？”

大妈点了点头：“认识倒是认识，不过不太熟。”

翟明志插话道：“没关系的，您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大妈道：“人家是厂长，家里可有钱啦，他老婆是个护士，长得也挺漂亮，不过，这几天好像一直没见她。”

也是，城市不比农村，尽管大家都是邻居，可一进了这栋楼，大家都关起门来过日子，如果对方不说了话，谁知道对方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呢？况且，大妈对这类新闻的敏感度又不是很高，要是她真知道了，敢不敢在这里住还得另说。既然大妈不知情，张磊也就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他接着问道：“阿姨，曾厂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大妈摇了摇头：“提起这个啊，我就闹心，这两天才清静了，你不知道啊，天天的吵架，摔东西，弄的我家老头子脾气也不好了。”

“有一次，他们还在家门口打，我刚好从外面买菜回来，他们见了我，没说话，就屋里去了，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

“唉，年轻人，有火，可火也不是这么发泄的啊，真是不会过日子。”

大妈说完，又是长叹口气。张磊顺着大妈的话道，“确实，要是把火都用在生孩子上，那还真是为国家三胎做贡献了。”

“警官同志说得好啊，你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大妈笑眯眯地说道。张磊并没有被这句话代进去，而是接着问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呢？”

听了这话，大妈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换了一副白眼看向张磊：“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爱多事的人，真是的，别人家的闲事，少掺合，少打听，这也是过日子的智慧。”

旁边的翟明志忙点头：“是是是，谢谢您的配合。”

恰好电梯到了，大妈也不接话，提着菜篮子往外走了。半个小时之后，翟明志和张磊又回到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