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公，我刚才想了一下，你不用上来了，我们不能在家里动手。”

电话那头，李文芳说道。“好的，好的，那我就在楼下等你。”

曾大勇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一会儿的工夫，李文芳从楼上下来了，在李文芳的指挥下，曾大勇开车，朝着自己朋友家一个闲置的小房间开去。这个小房间就在农家乐不远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张磊在曾大勇家里没有发现血迹的原因。听到这里，白柔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李文芳，心理素质真的厉害。”

张磊道：“毕竟是护士，每天面对鲜血和生死，切起尸体来，怕是跟切萝卜白菜差不多。”

“警官你说的太对了，”曾大勇捂着胸口，一脸惊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文芳胆子竟然会这么大，先前她可是见到蟑螂都会尖叫的。”

“女人怕蟑螂很正常，我们的白警官也怕呢！”

付超半开玩笑地说道。白柔呶呶嘴：“过分了啊，这跟案子没有关系好不好？”

“好了好了，听曾厂长说。”

张磊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曾大勇接着讲下去。曾大勇道：“文芳先是砍了尸体的头，随后又想起自己做过妇科手术，为了不让保险公司查出来，她又把尸体的下腹给砍掉了，警察同志，我发誓，我当时真的怕极了，我把脸别了过去，等我再回过头的时候，文芳已经用锯子把尸体其他部分切成了碎块，又把她的十根手指也切掉了…”曾大勇说着，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场景，身子哆嗦的像筛糠一样。“这么说，整个分尸的过程，都是李文芳在操作，你并没有参与？”

白柔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曾大勇，显然，她不太相信曾大勇的陈述。曾大勇道：“我连看都不敢看，怎么还敢动手，老实说，要不是文芳需要一个把风的，我情愿不曾来过这里。”

这时候，翟明志突然想起现场留下的那根手指，就道：“那根手指，也是你们故意留下的，对吗？”

曾大勇点了点头：“分尸完成之后，文芳自言自语道，一定要留下一点线索，让保险公司以为这就是她的尸体，所以，她就砍掉了自己的手指，她的动作很快，我正在犹豫的时候，她已经把手指砍下了。”

要说分尸是因为职业习惯而麻木的话，这么决绝的砍手指，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出来的，话到这里，白柔对曾大勇的怀疑更深了。只不过，她并没有把内心的怀疑表现出来，经过了楚楚村吃小孩的案子，白柔的心境已经变得沉稳的多了。“后来，我反应过来了，扯下衣服的一角给文芳包扎了伤口，文芳让我别管她，先把尸体扔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曾大勇接着说道。张磊问：“那你把尸块扔到了哪里？”

他并不是不知道抛尸的地方，只不过，如果能够让曾大勇再说一遍的话，说不定就能得到什么以前不曾想到的线索，这就叫做，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我把尸块放在车上，开车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一个比较废旧的厂房，这间厂房虽然废旧，但因为所在的位置，人口往来还是比较多的，这样，就会有人发现这些尸块。”

“按照文芳的交代，我又故意把尸体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并在附近留下一滩血迹，为的就是引导别人循着血迹找到手指…”对于抛尸的过程，曾大勇也做了详细的讲述。曾大勇的讲述，与张磊之前侦查过的案发现场基本吻合器现在，他几乎可以判定，无论曾大勇有没有参与分尸，抛尸者必定是他了。“那么，你们把死者的头颅和其他部分藏到哪里去了？”

张磊接着问道。曾大勇道：“在那个小屋背后的草丛里，警察同志，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

现在，曾大勇表现的倒是颇为积极。张磊点点头，带一众人离开了农家院，朝着曾大勇所说的小屋走去。果然，有了曾大勇的配合，张磊很轻松的就从草丛地下的泥土里挖出了死者的头颅和下体。当张磊用工具把头颅托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主的用手捂着口鼻，把脸转了过去。正是夏季，经过了十几天的高温和虫蚀，一股股恶臭不断侵袭着众人的鼻子，蛆虫，蚂蚁正随着残烂液化的腐臭啪啪掉落在地上。“呕~”曾大勇忍受不住，跑一边呕吐去了。张磊把头颅放下，走到曾大勇面前，拍了拍他的背：“好些了吗？”

“好多了…”曾大勇转过头，双眼早已被噙出的泪水充满。张磊点了点头：“那好，过来确认一下头颅的身份吧！”

说着，张磊也不管曾大勇愿不愿意，就把他拉到了头颅旁边。“就是她，警官。”

曾大勇只看了一眼，就把头别了过去。张磊道：“你再多看看，一定要确认清楚。”

曾大勇连连摇头：“已经很清楚了，警官，她头上的伤，我是不会忘记的…”张磊平静地蹲下身，拨弄了一下那颗头颅，好让法医看的更清楚些，经过一番验证，法医确定，这颗头颅主人就是因为脑部收到猛烈的撞击儿死的，与曾大勇说的基本吻合。到此，这起分尸案算是告破了。可怜的女人，无辜被别人撞死，就连死后也不得安宁，还要被别人分尸利用，要说这是千古奇冤，窦娥估计也不能说什么。“队长，我们还是把它埋了吧…”白柔又有点不忍心了。张磊点点头，又把头颅埋到了原来的坑里。做完这些，他又转过头，看向曾大勇：“你刚才提到过，李文芳见过她的献血证，那么，你们在她身上还发现了别的证件吗？”

曾大勇点点头：“还有身份证，我都把它放到家里了。”

“那好，回去你家吧，再好好看看你的家，下次回去，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呢！”

几人上了车，便来到了曾大勇的家里，曾大勇从抽屉里拿出死者的证件，交给张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