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行动自如。不知道今晚她是术后的原因导致胃口不好,还是这粥实在不是她的爱,平时米饭要吃两三碗的人,一小碗粥见底就拒绝再继续吃了。宴辞暮眉头皱起:“不是容易饿吗,真的不需要再多吃点?”
尔尔还是那句诚实的话:“我不喜欢。”
宴辞暮也不逼她:“算了,晚点再给你准备别的粥。”
尔尔听了并没有很开心。别的粥她也不喜欢。但是他的心意却是要好好接受的。尔尔笑道:“谢谢,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老板。”
宴辞暮的脸一下就黑了。沈彻“噗嗤”笑出声来。尔尔不明白他们的反应为什么这么不同。难道她的话不是夸奖吗?奇怪。宴辞暮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就起身。“我去外面找个地方吃饭,沈彻你看着她。”
说完就拎着食盒出去了。尔尔张了张嘴,还没出声他就没影了。她问沈彻:“这儿挺宽敞的,为什么还要去外面找地方吃?”
VIP病房啊,很大的!有独立卫生间,还有专门的餐桌。沈彻笑了笑,答非所问:“三少这个人其实很善解人意,只是他的童年不太幸运,太擅长隐藏自己的心思了而已,不会表达,所以会让人觉得他过于冷漠不近人情。”
尔尔认真地说:“我觉得他人挺好的。”
在她心里,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只是沈彻说他的童年不太幸运……从他频繁被挑衅围堵,还有那个宴承宇的态度,听他们聊天时对晏家的形容,确实可以猜出一些来。可她想起七年前在走廊上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那时候只觉得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应该是生在光里的人,却被迫在黑暗中长大。“尔尔。”
沈彻忽然叫她。尔尔回过神来,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床前,站得笔直,定定地看着她。她愣了下:“怎么了?”
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她有点不习惯了。沈彻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说:“对不起。”
尔尔更疑惑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沈彻一五一十地解释:“其实我猜到昨天的晚宴后大概率会有事发生,三少一直不同意让你以女伴的身份陪同他出席,是我坚持,我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危险,以为就算只有你也可以应付,以为我们随时跟着能帮你分担……”说到最后,他闭了闭眼,垂下头来:“是我自信过头,害你伤得这么重,我希望你不要对三少有什么芥蒂,一切都是我害的,真的很抱歉。”
尔尔听着他的话,怔了怔。怪不得他说宴辞暮面冷心热,是个体贴的人。原来是这么回事。宴辞暮是故意出去,把空间留给沈彻道歉的。他知道沈彻肯定从昨晚就一直愧疚到现在,如果不让他把话说出来的话,会一直憋在心里郁闷下去。“你不用抱歉沈彻。”
尔尔说:“我本来就是宴辞暮的保镖,保护他是应该的,而且你们本来就不止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你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明知道朋友有危险,当然会替对方的安危担心啊,不管是不是我,你都应该这么做,真的没有错。”
沈彻看着她,叹气:“你就是太好了。”
“我没那么好。”
尔尔淡淡笑道:“说实话,如果这次不是你坚持,说不定我就没那么及时地保护到他了,也许我们现在都找不到他,或者会比我受更严重的伤躺在这儿。”
沈彻抿紧了唇,没说话。尔尔继续说道:“我跟宴辞暮一定要有一个人受伤的话,当然是我比较好啊,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恢复能力强,又更抗揍,就算在这儿待几个月无所事事都没关系。”
沈彻哭笑不得:“不是这么对比的。”
尔尔无所谓:“反正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彻无奈地摇了摇头:“行,说不过你。”
顿了下,他低声道:“总之谢谢你。”
谢谢她不怪,谢谢她牺牲自己保护好了宴辞暮。怪不得宴辞暮那样的人会七年来对她念念不忘。第一次见到她这个真人,他就觉得她挺好的,现在越发觉得她很值得。“你想谢我的话,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沈彻立刻问:“什么要求?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尔尔说:“你让宴辞暮回去休息吧,和平常一样上班回家就行,我这儿没关系的,反而他老不走我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
说白了还是担心他白天在这儿陪自己,结果回去说是休息,其实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又不知道要熬到多晚。反正这些日子在他身边,她是见识过了他到底有多忙的。周末还得她时刻盯着才能稳定三餐。沈彻深深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点头答应:“好。”
尔尔长舒了口气,对他说:“那你去找找他,看他吃完饭了没有,早点带他回去,等下我闺蜜要过来,可不能让她见着宴辞暮,不然她会很凶。”
沈彻莞尔:“懂。”
“麻烦你啦。”
“应该的。”
沈彻说:“外面会有人轮流守着,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他们,不用客气。”
尔尔下意识就想拒绝,别让人守着,去保护宴辞暮就行了。但转念一想,宴辞暮肯定不允许,否则他要是坚持不走了怎么办?于是话到嘴边又闭上,点了下头:“好。”
沈彻这才出去。等他关上门,尔尔忽然浑身一软,手抬了抬,下意识想压住胸口,又顿在半空,最后自己艰难地小心翼翼地躺下长长的吐息。伤口好疼。疼得她脸色都发白了,额间细细密密的都是冷汗。沈彻如果再不走的话,她就要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