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医院住这么久。VIP病房跟酒店豪华客房似的环境好,一个人舒舒服服的,也不想住下去了。宴辞暮闻言,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柔和了几分,嗓音低沉:“再过些天,多养养再出院。”
尔尔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叹气,“我觉得我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宴辞暮弯腰,干燥温暖的大手落在她的头发上轻轻揉了几下:“听话。”
尔尔:“……”听!当然听!他都这样了,什么话都都要听!尔尔睁着水灵灵闪着光的大眼睛,乖乖地应声:“哦。”
宴辞暮忽然觉得掌心发烫。他倏地收回手直起身子,幽深的眸子落在别处,干咳一声,“既然没精神就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尔尔立刻清醒过来,“哎,今天走得这么快吗?”
不再陪她说说话啦?平时要他走就嗖嗖放冷气的宴三少今天格外的善解人意。“不打扰你休息。”
尔尔看着他大步走出去带上门,眼尾一下就红了。所以说爱会变的是吗?眼看她身体慢慢恢复了,他就开始变得不耐烦和敷衍了,呜呜。容易变心的男人!尔尔自娱自乐了一会儿重重叹口气。唉,好像本来就没爱过。宴辞暮出了病房,晚上来轮替的保镖到了,今天轮到张延。徐诚要跟他一道回去。“今天她有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这个“她”除了尔尔就没别人啦。徐诚如实把下午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看她也不是很想跟对方交流的样子,但对方显得太热情,又是在电梯里,避免不了,何况他在卖惨,她是个心软善良的好姑娘,就愿意多听一听,没想到那人最后会这么过分,惹得她很生气。”
宴辞暮听完,眸光眯了眯:“你说这人在宴氏工作?”
“是。”
“让沈彻去查一下。”
“是。”
栗城的天气相对来说比较稳定。稳定的意思就是要么连续天气好出太阳,接着就是下雨。一连下好几天的雨。因为下雨,尔尔连每天午饭后可以出去散步的时间都被剥夺了。于是天天在走廊外面走来走去。好在现在不是生病高发期,医院里的VIP病房很空旷,这一整层楼都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病人。但双方的房间隔得很远,而且跟她一样门外有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所以她住了二十多天愣是没见过对方是男是女长什么样。从走廊的这边走到带窗户的尽头,成了她新的透气方法。不过多了一个好处。那就是她上午也被允许出来一个小时了。尔尔开心得要命,拉着宴辞暮的衣袖连说了几句“你是好人”,说得宴辞暮的脸色越来越僵硬。不过他长得这么好看,平时脸上的表情也不丰富。僵硬点也看不太出来。尔尔太高兴了也注意不到。就是会明显感觉她说完之后,宴辞暮心情就不太好了。真是莫名其妙。男人心,海底针。但谁让他是她心头的白月光呢。还能怎么办,宠着呗。尔尔仍旧会笑眯眯地逗他开心。不过他这人就是这样,天生笑腺不发达,扯下嘴角就很给面子了。行,爱笑不笑,反正她努力了。下雨第一天,等宴辞暮陪她吃完早餐走了以后,尔尔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今天的白班又换成了徐蒙。可能是和徐蒙年纪更相仿,而他又是当人家弟弟的缘故,这么多保镖里,她跟他最处得来。徐蒙陪着她走来走去也不嫌麻烦。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一个女孩子,还在养伤都能一口气走一小时,我有什么办不到的,比不过你健康的时候,现在难道还能输给你吗?”
尔尔欣慰地拍他肩膀:“小伙子有前途。”
徐蒙很骄傲。尔尔说:“我这段时间闲着慌,把以前我师父教的功法都背了一遍,发现一个适合你练的,等我好了就教你。”
徐蒙顿时瞪大眼睛:“真的?!”
“我可是个实诚的人。”
徐蒙立刻紧紧抓住她的手,激动得脸都红了:“感恩的心!”
要不是尔尔拦着,他差点就要跪下喊师父了。尔尔严肃地拒绝:“你比我大,喊我师父不合适。”
都给喊老咯。徐蒙傻笑:“没事,你在我心里就是师父的地位,我会用行动尊重你的。”
尔尔:“……”大可不必这样。“我要出去!”
空旷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童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尔尔和徐蒙对视一眼。徐蒙很快反应过来说:“是这层另一个病房里的病人,是个小朋友,我每回轮到白班来的时候,差不多这个点都能听到这声音。”
“啊啊啊,我不管我就要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开!”
徐蒙又说:“那小朋友是谁我们都不认识,反正在你来之前就住这儿了,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就是不让出去,我听这声挺有力气的,不像生病的样子。”
尔尔说:“可能是什么突发性的疾病吧,平时挺好看不出来,发作起来比较麻烦。”
徐蒙赞同地点点头,然后问:“这孩子估计有一阵嚷嚷呢,你要是觉得吵就先回房去。”
“没事,不吵。”
病房离得远,是因为这一层太安静声音才会清楚地传过来,如果待在房间里是一点都听不到。不过对她来说还好,听点不一样的声音,她会觉得没那么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