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太君去求的?”
叶澜音点点头,“自从戴了这枚平安符,我的睡眠好多了。”
一旁的茗烟也跟着补充,“之前我家夫人夜里都睡不着,现在一觉到天亮,有时候还睡不醒呢。”
“睡不醒?”
林妙音眸光微凝,睡不醒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症状?”
“我家夫人近来饭量也大了。”
茗烟仔细想了想。林妙音下意识朝叶澜音看去,怀孕妇人饭量变大很正常,但饭量剧增,人却越来越瘦就太奇怪了。瞧着叶澜音的模样,似乎比前些日子的孕吐期还要清减几分。她整个人很是纤瘦,越发地显得她小腹隆起。若是她记得不错的话,叶澜音如今不过四个月的身孕,不会如此显怀。经茗烟提醒,叶澜音想了起来,“我最近确实食欲极好。”
“这两日少爷总担心您饿,每晚睡前都要奴婢准备宵夜,结果您一躺下便睡着了,少爷心疼您,便没有叫您,不过宵夜仍然备着……”说到一半,茗烟突然意识到什么,忙捂住了嘴巴。夫人不让她在宁王妃面前提及少爷的,尤其是少爷的好。许久没见宁王妃,她都忘了。林妙音顿时明白过来,“你这丫头,三少爷疼爱叶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嫉妒呢。”
她说着脸色凝重起来,“叶姐姐,这枚平安符有问题!”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叶澜音顿时着急起来,“可是我腹中的孩儿……”林妙音摇头,“他很好,可以说营养过剩,有问题的人,是你。”
茗烟听不懂什么是营养过剩,只知道叶澜音可能会有危险,忙问道:“我家少夫人会有什么问题?”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胎儿吸收母体的营养也会越来越多。等到生产时,就会造成胎儿肥大而母体危殆的局面。即便母体还有命在,子大难产,届时也会要了她的命!”
茗烟被这番话吓得脸色苍白,忙拉住林妙音道:“宁王妃,这可怎么办?”
叶澜音亦是血色尽褪,就连双手都冰凉了。但她仍让自己淡定了下来。目前她还不知道是谁害得她,如今又人多眼杂,不宜打草惊蛇。于是,她又将平安符重新戴了回去。茗烟看到这一幕,着急,“夫人,宁王妃说了这东西有毒,您不能再戴了。”
“等回去再处理也不迟。”
林妙音握住她的手,“叶姐姐这么做是对的,你也不必担心,回去后只需将里面的花草换掉便好,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毕竟现在距离你生产还有几个月。”
叶澜音明白她的意思。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如若她此时将这件事揭出来,找到凶手还好,若是找不到,接下来的几个月她就危险了。“茗烟,先扶你家少夫人回去吧。”
林妙音吩咐道。茗烟不敢耽误,立即将人搀扶起来。“妙音妹妹先在这里等我,我一会便回。”
“叶姐姐不必再跑一趟了,等你歇过午觉,我便去寻你。”
叶澜音是宁国公府二房的三少夫人,所在的院子在西北角,距离此处大约有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林妙音不想折腾她。主仆二人离开后,林妙音便百无聊赖地坐在凉亭内赏风景。风景虽美,但没有知己也无聊。她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玉竹,我们下去走走吧。”
刚顺着石阶下了凉亭,一抹桃红色的身影突然朝这边冲撞过来。“王妃小心!”
玉竹眼疾手快地将林妙音护在身后。“卓哥儿!”
那妇人撞了人,非但没有道歉,抬脚便走,一脸的着急。玉竹揉了揉被撞疼的地方斥责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撞了人问也不问一声,若是伤了我家王妃,你担当得起吗?”
身穿桃色襦裙的妇人这才朝一旁看去,“奴家不是有意冲撞贵人,还请贵人见谅。”
她并不认得林妙音。林妙音对眼前的妇人也没有印象。见她认了错,便不再追究,摆摆手示意她离开。这时,踏青赏花的人却围了过来,“还挺热闹,发生什么事了?”
“呦,这不是齐王的宠妾么,怎么会在宁国公府的院子里?”
人群里,突然有人狐疑地“咦”了一声。众人顿时看热闹不嫌事大,“齐王妃,你快来瞧瞧,这位是不是你家齐王的爱妾?”
被人唤作齐王妃的女子眸色落到桃色女子身上,登时变了脸色,“你怎么来了?这里是你来的地方么?”
“啧,都瞧瞧,如今一个妾也敢抛头露面出来参加游园会了。”
“哎呦,这让我们齐王妃的脸往哪放啊。”
齐王妃张萱的脸色本就不好看,听到众人这番嘲笑,整张脸铁青铁青的,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怎么回事?你还嫌不够丢人?”
瑛娘顿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王妃息怒,奴婢是过来寻卓哥儿的,方才他与几个小厮在院子里玩耍,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奴婢担心他跑来这边,赶忙过来寻他。”
齐王回京守,在盛京的暂住的宅子距离宁国公府仅有一墙之隔。墙上还开了扇门,不过鲜有人进出便是了。张萱冷着脸道:“卓哥儿失踪自有下人来寻,轮得到你出来抛头露面?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夫人。”
瑛娘咬住唇。一副娇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看得在场的男人都软了半边身子。有几位书生模样的公子哥还为瑛娘求情,“这位小娘子也是爱子心切,齐王妃何必不依不饶。”
“就是,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罪,得饶人处且饶人。”
“你们……”张萱气得身子发抖,“我齐王府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指指点点了?”
“赶紧滚回去!”
直到瑛娘离开,她的脸色这才好了些,对身边的贴身婢女吩咐,“让人去寻一寻那小畜生,免得他在这里为我惹出祸来。”
林妙音看了场闹剧,自觉无趣,正准备离开,身后的议论声又起。“宠妾又如何,在尊卑面前,还不是越不过我去。在齐王府,我说一,这个小贱人也不敢说二!”
“这是自然,齐王妃还是有些手段的,不像有的人,任由小妾骑到她头上拉屎拉尿。”
“谁说不是,真是我们正妻的耻辱。”
“说曹操曹操到,你们快看,拉屎拉尿的小妾来了。”
“哎呦,还是宁王亲自陪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