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主要得和学生建立信任和良好的关系。她带着孩子练了下基本功,程渺渺非要让她给她跳一支舞,姜慕星答应了,踩着古典乐跳了一曲。最后的动作定点,完成,谢幕。“跳得真好。”
姜慕星微滞,程渺渺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身后,“哥哥!”
花蝴蝶飞过去,扑进男人怀中。程涧抱起她,语气温和:“喜欢新老师吗?”
“喜欢!姜老师好厉害的,哥哥你刚才看见啦!”
程涧看向姜慕星,“你好,我是渺渺的哥哥,程涧。”
她被这人偷偷看了这么久,有些窘迫地低头。“姜慕星。”
“姜老师的舞跳得很好,应该学了很多年了吧?”
“八岁开始学的。”
程涧一笑,“和我们渺渺一样,不知道她以后能不能像你一样厉害。”
姜慕星低着头,“会的,渺渺很有天赋。”
“夸奖了,她就是一头热,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男人点了点妹妹的鼻头,程渺渺不服气。“我这次会坚持很久!我要像姜老师一样厉害……不,我要比她还厉害!”
程涧轻笑,眉间皆是温润。“小孩子说话没分寸,姜老师别介意。”
姜慕星摇了摇头。到了下课时间,她跟主人家道了别,程涧却说她第一次来,坚持要送她回家。她拒绝后无果,只能坐上他的车,让人送她去医院。她还要去看陆昼。刚才上课期间,他给她打了两个电话。已经是他耐心极限了。车上,程涧主动问:“你去医院,是有亲人或者朋友住院了吗?”
副驾上的姜慕星轻轻嗯了一声。“情况严重吗,我妈认识仁川医院的副院长,需不需要帮忙说一声?”
“不用,一点小病。”
男人看着她,“姜老师,你别紧张,我提出这话,只是因为你是渺渺的老师,她偶尔脾气不好,我希望你能对她尽心一点,多包容些,至少不要被她气走。”
姜慕星扣紧手心,“不会的,我很需要这份工作。”
程涧皱了下眉,又松开。“那就好。”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下车时,姜慕星礼貌向他鞠了一躬,说了谢谢后,进了医院。到病房时,里面的气氛格外冷凝。姜慕星看了眼床上的人,默默替他倒了杯水。陆昼冷冷瞥了眼她,“不喝。”
她放回桌上,在椅子上坐下。他冷声:“我准你坐了?”
她站起来,不发一言。陆昼厌烦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声音冷得没有温度:“过来。”
姜慕星害怕,却不敢违背。她走近床沿,慢慢坐下。他捏住她的手腕,指腹轻轻摩挲着手背上的血管,“不接我电话,也不解释解释?”
姜慕星低低道:“在上课,开了静音。”
“课后不知道回?”
“……上完课我就赶过来了。”
他扯了下唇畔,“我记得你今天上午没课。”
她抿了唇瓣,不回话。陆昼眼神温凉,拽着她的手骤然发力,在她猝不及防要撞上来时,他的手从后面掐住她的脖颈。姜慕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轻而易举地看透覆盖在他眉宇间的不悦。“老师临时换课了,我也是早上才接到的通知。”
陆昼没说信不信,埋首在她肩颈处嗅了嗅,就像凶兽确认自己的宠物一般。他说:“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陆昼退开了些,审视着她的表情,似笑非笑。“这么紧张,你谈恋爱了?”
姜慕星的瞳孔缩了缩。“没有。”
“嗯?”
“我不敢。”
陆昼眉眼间的冰雪融化,正欲开口,门口传来动静。就这么一分神,姜慕星已经挣脱他的束缚,退到三米开外。他冷了脸,医生恰好进来,说是例行检查。姜慕星站在一边,不敢抬头,但仍旧能感觉到那冷锐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检查完,医生有些凝重道:“陆少爷,您这伤恢复得不太好,这又有了撕裂的迹象,您要注意些,切忌不能再剧烈运动了。”
陆昼看着缩在角落的女人,“我也不想,但总有人非要让我动。”
这暧昧的话语,惹得众人尴尬不已。尤其是姜慕星,热烫从脖子底下红到耳边。医生笑得僵硬,“您这话什么意思?”
陆昼用下巴指了指某人,“这你得问她。”
众多目光引来,姜慕星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有指尖掐紧手心。医生咳了一下,认真教育她:“这位小姐,陆少的伤口本身就感染了,反复撕裂会愈合得更慢,你既然在照顾他,就该尽心尽力,不要什么事都让陆少动手。”
姜慕星的头更低了。“是。”
医生走后,她还跟鹌鹑一样躲在那边,男人却给她出难题。“我要上卫生间。”
她捏着手心,没有动作。陆昼眉心皱紧,“你聋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姜慕星没办法,走过去小心地将他扶起。他全身都靠在她身上,压得她喘气都困难。上完厕所,陆昼瞅着她涨红的脸颊,不屑道:“瞧你这点出息。”
她知道在他面前呈口舌之快没用,索性由着他骂。这天很快过去。晚上离开前,陆昼叫住她。“你明天别来了。”
姜慕星一顿,她刚还在为明天不来想理由,他就说了这话。暗自压住庆幸,她说:“好,你早点休息。”
直到房门关上,她都没问一句原因。陆昼的眸色沉了沉,下颌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