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姜慕星的脑子空了。陆昼看出她的犹豫,挑衅般笑道:“怎么,不敢?”
“……”外面有程涧,也许还有其他人。她这样出去,不就是告诉他们她和陆昼刚刚发生了什么?陆昼慵懒道:“看来你是舍不得让他知道了。”
说完,拉链下滑。大腿被掌心灼烧。姜慕星的神经紧绷到了一个极限。“你别碰我!”
她大喊出声,一把推开他,门外也没了动静。她忍着痛,睁开眼睛,精准地抓住门把。陆昼眼色一厉,没等他喊住她,女人咬着牙关把门拉了开——门外,唯有程涧一人,震惊地看着狼狈的她。姜慕星高悬的心坠下,人往地上栽去。“慕星!”
程涧手疾眼快地扶住她,将她苍白的脸色尽收眼底。他火气骤升,冷脸看向那老神在在的男人。“慕星只是个女孩子,陆先生这么欺负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陆昼姿态随意,抬手掸了掸胸口的衣服。“什么叫过分。”
他的视线轻轻掠过姜慕星身上,轻笑出声。“你是说弄脏了她的衣服,还是别的什么。”
这暗示太明显,好像巴不得听程涧亲口说出他陆昼和姜慕星的关系不一般。程涧脸色冰凉,怒气呼之欲出。“你——”姜慕星握住他的手臂,冲他摇了摇头。他紧紧抿了唇。“我带你去换衣服。”
说完,他弯腰抱起她,从陆昼面前经过。陆昼睨着两人的身影,当然没忘记姜慕星乖顺服从的模样。他的唇角无声地往下压,浓郁墨色在眼中化开,仿若冬夜寒冰,顷刻又消失。来日方长。他不急。男人双手插进口袋,折身,往跟二人相反的方向去。程涧找了个就近的房间,将人抱了进去。放上沙发,姜慕星低下头,“谢谢。”
他一言不发,去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打湿后走过来。“擦擦。”
她接过,一番擦拭后,她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正常。看向身边的男人,一向温润的脸庞绷着,神情严肃且沉闷。“你还好吗。”
姜慕星额前的头发湿着,垂下来,堪堪挡在眼前。她捏着毛巾,“我没事。”
程涧的脸色并不见轻松,声音都闷下来。“我刚才要是晚来一点,他是不是就得逞了?”
姜慕星一滞,没有错过他话里的自责。“不是你的错,是我太大意了,以后我会小心应对的,你放心。”
程涧看着她素白的脸,唇动了动。她刚才向自己扑过来的时候,他的心差点停了。在看清她脖子上和锁骨处的痕迹时,他心底窜上来的紧张和愤怒前所未有。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提醒,他差点就冲动了……姜慕星笑了笑,“程涧,我真的没事,我刚才还打了他一巴掌,要说吃亏也是他吃亏。”
他抿着唇,“以后你尽量避免跟他单独相处,等会儿下去也不要离开我身边。”
他头一次这么强势地跟她说话,姜慕星怔了怔。其实,就以她和陆昼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怎么避得开他?她默了默,“好。”
门被敲响,程涧起身,是佣人送来了衣服,顺便提醒:“少爷,太太在找您和姜小姐了。”
程涧点头,接过衣服,递给姜慕星,她站起身。“我换好就马上出来。”
他看了她几秒,嗯了一声。两人下楼,程母和徐若还坐在沙发上。另一边,陆昼恣意地翘着二郎腿,一脸云淡风轻地瞥过姜慕星新换上的长袖连衣裙。程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些微冰凌晕开眼底。程母看见两人,淡声:“怎么去了这么久,姜老师有这么不适应吗?”
姜慕星上前,“对不起,阿姨,不怪程涧,是我的原因。”
程涧拉着她坐下。程母的笑容客套而疏离。“姜老师,之前你教过我家渺渺,这阵子我给她换了舞蹈老师,她都不喜欢,现在我们都把话说开了,你有没有意愿继续教她跳舞?”
姜慕星对上她含笑的眼睛,旁边的徐若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薪酬方面,你可以放心,我们两家的关系到了这个份上,我当然不会亏待你。”
她向姜慕星比出一只手掌。“比之前多五倍,你觉得如何?”
“……”客厅安静得有些诡异。陆昼一脸淡漠地看着姜慕星的反应,如同看好戏。程涧皱眉,“妈,慕星是我的未婚妻,你让她教渺渺,合适吗?”
“她教过那么长时间,渺渺都习惯了,怎么会不合适。”
程母笑容依旧,转头看向姜慕星。“还是慕星嫌阿姨给的太少?”
姜慕星心口一陷,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阿姨,我很喜欢渺渺,教她当然可以,但这就是作为姐姐对她的指点,钱就不用提了。”
“这怎么能行——”徐若赶忙按住程母,“当然行了!我们马上就要成一家人了,程涧的妹妹,自然也是我们慕星的妹妹,她教自己妹妹是理所应当的!”
“……”让人难堪的话题被这么揭了过去。他们在程家吃了午饭,一直到离开,陆正廷也没来。程涧送他们走的时候,无奈对她地说:“我妈还接受不了我们隐瞒你身份的事,我会跟她聊聊,她说的那些话,你别在意。”
她微微笑,“我没事。”
程涧注视着她的脸。“回去注意安全,到了跟我说一声。”
“好。”
程涧和徐若告别后,几人上了车。开出一段距离后,徐若的笑脸垮了下来。“这程家太太姿态端得也太高了点,还点名你去教她女儿,搞得像我们非得倒贴他们一样!”
姜慕星说:“她随口提一句,您别曲解别人的意思。”
“什么曲解?你们不在的时候,她可是傲慢得很,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儿子多好,这不就是看不起我们吗?”
姜慕星很疲惫,不想听她抱怨,转过头去看窗外。陆昼半敛着眼皮,余光晃着那边的女人。“若姨多想了,他们没有资格瞧不起谁。”
徐若一愣,看着破天荒为慕星说话的男人,意识到还有他在。她讪讪一笑,“……也许吧,是我太担心他们介意慕星的出身。”
徐若左右看了看两人,姜慕星没有理她的意思,她悻悻转向陆昼。“阿昼今天也辛苦了。”
“没有若姨辛苦。”
“……”姜慕星听着两人的对话,靠着车窗闭上眼睛。突然间,徐若疑惑地问了一句:“阿昼,你这嘴巴是怎么回事?”
她蓦地睁开眼。陆昼望着对面的女人,漆黑车窗上映入她的脸部轮廓。他冷淡提唇:“被咬的。”
徐若一惊,顿时尴尬。“啊……被谁……哎呀,你们这些孩子,再怎么冲动也不能伤着自己啊。”
陆昼往后仰靠,眼神别有意味。“没办法,太野了,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