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了。他来的时间不确切,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偶尔跟她搭话,偶尔又只是安静坐在沙发上。姜慕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霍宴憬注意到她的视线,从杂志上抬头。“你有什么需要?”
看着他放下杂志,姜慕星皱眉,“你想做什么。”
他目光澄净,眉目清朗。“顺路过来看看你。”
“每天都顺?”
“嗯。”
瞅着她那越皱越紧的眉,摆明了的抗拒,霍宴憬顿了顿,“你不想看见我?”
姜慕星冷着脸,她的反应还不够明显?“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他轻微笑了下,没错过她烦躁得要反驳的表情,随即认真地说:“让朋友因为我受伤,我良心上过意不去,你也没有提任何要求的意思,我只能每天都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姜慕星真的很烦。她不明白,做错事的人不来,他们这些不相关的人倒是跑得快,一个个都拐着弯来替她“良心不安”。陆昼是,霍宴憬也是。姜慕星眼里毫无温度,“这事跟你没有直接关系,不需要你上赶着来找我。”
他直直望着她的眼睛,“这事是因我而起。”
“所以呢?”
她心里翻卷着一阵阵浪潮,铺天盖地地往她脑子里钻,狠话脱口而出:“这么怕我追究白若黎,你不是挺在意她的吗,怎么还要跟她分手?是要玩爱而不得那一套,还是要看看想爱不能爱更感人?”
她成他们三个感情纠缠里的一环了是吗?听到这话,霍宴憬脸上的温情尽数褪尽。许久,他说:“你心情不好,不要想太多。”
他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下摆,够起一旁的大衣,目光平静如水。“好好休息。”
这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她的愤恨在他的沉静面前显得好笑。姜慕星的心脏跟海绵一样,湿哒哒的,能挤出水来。晚上,临近十点了,陆昼没来,显然是昨晚气得不行了。姜慕星晚上没吃多少,也没精神,挺早就睡了。就是半梦半醒间,她总是梦到那天发生的车祸。想着周围褪去的人和事物,想着到耳边的尖叫,从骨头里裂出来的疼痛,以及车里白若黎惊恐的表情——可画面一转,她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白若黎一改之前的恐慌,满脸轻蔑笑容,鄙夷地对她说:“你真可怜,你妈不要你,你爸要卖了你,你喜欢阿昼,可他喜欢的人是我,这世上都没人爱你,你还活着做什么?”
她浑身痛得发抖,反口辩驳:“你胡说……”女人笑容美艳,自上而下的一双眸子亮闪闪。“我胡说什么,你难道不喜欢阿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