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看了眼时间,但他没开口,梁晚卿继续道:“若黎好不容易愿意出来走走,我们母子也聚一聚,你不要扫兴。”
他呵了一声。“行,几点。”
“……”结束通话后,助理进来汇报项目进程。华灯初上。工作告一段落,陆昼又接到白若黎的电话,边交代助理,边起身穿外套。往外走的时候,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问旁边的人:“我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助理思考了一阵,“哦,建隆那边的合同好了,电子档已经发您,让您今晚看了之后给答复。”
陆昼皱了皱眉,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知道了,今晚不用跟我。”
“是。”
他坐电梯下楼,去地下车库开了车,向着白若黎发给她的地址导航过去。他到的时候,正好七点整。古色古香的包间内,梁晚卿坐在主位上,闻声,看着来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大忙人终于现身了,快过来坐。”
陆昼走过去,拉开她右手边的椅子坐下,盯着桌上。“吃饭就吃饭,还特意找个这种地方做什么。”
白若黎端坐着腰身,白色小香风套装衬得她腰身板正,加上最近又瘦了些,正符合时下年轻人喜欢的白且瘦。“听卿姨说你忙得都不肯主动上门,我怕她闷着,主动提意见,请她出来透透气。”
梁晚卿含笑。“若黎是个乖孩子,有心了。”
白若黎嘴巴很甜:“只要您开心,我做的这点不算什么。”
陆昼望了一圈周围的布景,懒散地扯唇。“我累死累活地工作,妈却觉得她请您吃个饭就叫有心。”
“你要是能像若黎对我这么上心,我自然心疼你。”
梁晚卿捏着白若黎的小手,似有暗示一般地凝着他。“你以后找女朋友,就得按照这个标准来。”
陆昼靠着椅子,笑笑不说话。白若黎眼睛微晃。“好了,卿姨,我们边吃边聊吧,菜都快凉了。”
话题被不着痕迹地带过,气氛逐渐融洽,只是隔壁包间却是截然不同的场景——严雪看着一桌子要凉的菜,这可花了她将近半个月的工资,她心疼死了。“怎么还不来,是堵车了吗?”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陆昼却还不见踪影。她心慌,“慕星,你跟他说的时候,他是答应了吗?”
姜慕星抿唇,“他答应了的。”
而且她还发消息提醒过他。严雪看她闷闷的样子,挥挥手。“哎呀,没事,他要管那么大个公司,临时有事耽误也正常,我们再等等。”
姜慕星顿了一秒,“好。”
两人守着桌上的菜,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八点半了。严雪饿得坐不住了,趴在桌上,摸着肚子。“他什么意思,这到底还来不来了?”
她望着脸色很不好的姜慕星,无奈地问:“你说,他会不会是忘了我们约他吃饭这件事了?”
姜慕星将桌面的手机翻转过来,没有信息,也没有他的回话。她深呼吸,“我去一下卫生间。”
严雪看着她起身离桌,去了卫生间,对着一大桌子菜撇了撇嘴。卫生间里,姜慕星冷着脸拨通了陆昼的号码。……梁晚卿和白若黎正聊得高兴,陆昼时不时搭两句腔,其他时候都在动筷。手机震动时,那两人的视线唰地转了过来。陆昼垂着眼帘,手机页面的备注跟随震动而闪烁。梁晚卿问:“谁的电话?”
她边问,目光往下落。“不太熟的朋友。”
陆昼抬手盖住,拿起手机。梁晚卿微皱眉,少有地严厉:“你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打交道,该断了就断了,免得跟他们学些坏毛病。”
他嘴角轻勾,“行。”
当着她的面,陆昼点下接听。那头说了什么听不清,陆昼表情没变,只是恰巧抬眸的时候撞上对面女人的眼神。白若黎捏着筷子,像是无意一般对他笑了。……电话响了很久,在快挂断时接听了。姜慕星捏着电话就语气冲冲地问:“你现在在哪儿?”
男人答得很冷淡:“在忙,什么事。”
无法克制的怒火冲上头顶,她想着外面的人,尽量平静。“我跟你说了严雪要请你吃饭,时间和地址我早就发你了,你昨晚也答应了的。”
那边安静了一小会儿,就像在找理由一样,最后丢来一句:“忘了,不来了。”
姜慕星怒了,“陆昼,你亲口答应的!不要说话不算话,你必须——”“阿昼,还没讲完吗?”
温软的女音透过听筒,她只感觉脑子嗡地一下,随后是陆昼温柔地回她“马上”。姜慕星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人冷漠地说:“没空,下次再说。”
……通话结束。陆昼随手将手机丢到旁边的位置上。“拒绝了,您满意了?”
梁晚卿欣慰地点头。“还算你听话,就是不知道你这样子是做给我看的,还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他抬抬眉,梁晚卿光明正大地看着身边的白若黎,后者双眸微闪,脸颊淡红。“卿姨,您在说什么呀!”
梁晚卿把话点得更明:“以前不见得他这么听我的话,今天怕是因为你在场,怕你误会才这么做的。”
女人看了陆昼一眼,小声道:“您别打趣我了,阿昼把我当好朋友,您这样说会破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梁晚卿笑得眼角生出细纹。“你不是不知道他以前喜欢了你很长时间,我那里还有他那会儿写给你的情书。”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都说青春年少喜欢过的人会惦记一辈子,若黎你啊,可不就是他的白月光?”
白若黎面露尴尬,因为从始至终,陆昼都没有开口肯定的意思。难道是她会错了他最近这些日子的情意?梁晚卿意识到了,转头看向不作声的陆昼。“阿昼,作为男人,你倒是主动一点。”
他脸上挂着不可参破的笑容。“您要我说什么。”
梁晚卿瞪着他,她已经把机会递到他嘴边了,只是张张嘴的事,还要在这里装高傲。她没有表情,“我在问你,你承不承认若黎还是你的白月光?”
话落,白若黎的心跳加速,面上不在意,可她心里却揪着闷生生,有些紧张。陆昼捏着高脚杯,杯子里的暗红色酒液随着动作晃动,指骨分明的手白得反光,是手控人最喜欢的干净修长那一款。他透过酒杯,将对面的人收入眸底,意趣阑珊地说:“得不到的才叫白月光,我喜欢的,我会把她紧紧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