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雪不爱看这两人站在一起,“算了,慕星还没复查完,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
她拉着姜慕星绕过他们,白若黎瞧着她俩,抬眸注视着喜怒不明的男人。“你先放我下来吧,我想听听慕星的复查结果。”
姜慕星刚才都没看他一眼,陆昼想着就不耐烦。“该做的都做了,有什么好看的。”
“我希望她能痊愈。”
“……”“阿昼,如果她能痊愈,我的心里压力会小很多。”
陆昼垂着视线,凝结了数秒,在她的期望中往门内看去。做复查不是听起来那么容易,医生的手沿着姜慕星的小腿掐掐捏捏,疼得她咬紧了脸颊。“你这复健做得挺努力,目前看来恢复得不错,以后有很大概率能痊愈,可以放心,慢慢来。”
姜慕星摸着小腿,“真的能痊愈吗?”
“只要别再出其他意外,应该没有大问题。”
严雪按住她的肩膀,为她高兴:“太好了!只要腿好了,以后什么就都好了!”
姜慕星和她相视一笑。白若黎也呼出一口长气,看向陆昼,他沉黝的目光直直望着姜慕星的小腿,没有丝毫掩饰。复查的流程很快,结束之后,姜慕星才发现白若黎和陆昼都还没走。她当看不见两人,但白若黎在她们过来的时拦住她俩:“慕星,我们上次有点误会,今天一起吃个饭吧,和你朋友一起。”
姜慕星皱了皱眉,刚想说“没必要”,严雪皮笑肉不笑。“行啊,正好我也有话想跟陆少爷说。”
白若黎安排了车送她们。上车前,姜慕星很无奈。“你答应她做什么。”
严雪哼声:“一顿饭而已,不接受别人还以为我们怕了,再说她这个罪魁祸首,别说请一顿饭,就算请一辈子都是应该的!”
严雪和她的性格终究不同,她不想再跟他们生出牵扯,但已经答应了,真有什么也只能临机应对。到了餐厅,几人落座,陆昼和姜慕星分别坐在白若黎左右两边,严雪挨着姜慕星,她和陆昼就成了面对面。白若黎递菜单过来,问姜慕星和严雪:“你们想吃点什么。”
两人都表示随意,点了菜后,白若黎主动解释起了上次的事——“上次是我请卿姨吃饭,卿姨做主,叫上阿昼一起,但我事先不知道他已经和你们有了约。”
她说着,透亮的眼里生出歉意。“是我疏忽了,今天在这里,我以茶代酒向你们致歉,希望慕星和你的朋友不要生我和阿昼的气。”
纤纤玉指捏起茶杯,她洁白如玉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严雪阴阳怪气地接话:“白小姐说得对,我这样的小人物,陆少爷记不住很正常,不过约定总有先后,要拒绝也该爽快点,谁的时间不是时间呢?”
这是明着在指责陆昼,白若黎往旁边瞧上一眼,男人品着茶,看不出喜怒。严雪又说:“而且陆少爷不仅是忘了和我们的约定,还和我们出现在同一家餐厅,这很难让人相信不是故意的。”
白若黎举着茶杯,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的确是很凑巧。”
一句凑巧当然不够,严雪还要说话。陆昼突然撩起眼帘。“话这么多,还没质问够?”
空气安静下来。白若黎皱着眉看他,“阿昼,错在我们,你端正点态度。”
他半合着的眼望着没说话的女人,语气凉薄:“解释也解释了,歉也道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别揪着不放。”
严雪要坐不住,姜慕星却赶在她前面有了动作——只见她伸出手,端起面前的茶杯,与空中的那盏轻轻一碰。叮的一声,脆响环绕,鼓动耳膜。“白小姐不用这么客气。”
“……”“道歉,我们接受了。”
姜慕星无视其他人的目光,直白地盯着白若黎。“今天结束,之前的事,以后都不用再提了。”
她将温热的茶饮尽,仰头时的脖颈苍白细软,被对面的男人尽收眼中。陆昼捏着茶杯的指腹微微摩挲,眼中暗色层层叠叠,直至褪去。饭局在诡异的平和中结束。分别时,白若黎笑着说:“等你腿好些了,有机会我们再聚。”
陆昼扶着她的手,在她上车前,手在车顶挡着,生怕撞到她,可谓是极尽温柔与体贴。严雪瞅着他那完全看都不看她们的样子,气得咬牙。“狗男人,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还想左拥右抱,渣男,气死我了!”
姜慕星很淡定。“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吗。”
严雪瞪红了眼睛,“我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感情,这转眼才多久就被这个女的勾走了,真是不挑!这白若黎不是刚和霍宴憬分手还要死要活的吗?”
“她是陆昼的初恋。”
严雪一愣,呸了一声。“男人这个物种果然喜欢犯贱,越是得不到就越想要,恶心!”
说着,她把包里准备好的两叠纸币塞给姜慕星。“本来是想借吃饭看看他的态度,现在觉得他不配我这么和颜悦色,之后我也不想看见他了,你帮我还给他,以后你也不要再因为我欠他就让自己受委屈!”
姜慕星顿了顿,说好。一旁,等候良久的助理上前。“姜小姐,陆总让我送二位回去。”
严雪:“……”她刚才太激动,没注意到身后的人,那他是不是全听见了?会不会回去告诉陆昼?姜慕星没多大反应,牵着她上了车。先送严雪回去之后,车上剩下助理和姜慕星。后座的女人始终冷淡,尤其是在出车祸后,变得更少言寡语。助理犹豫着该不该说,姜慕星先开口:“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愣了愣,决心道:“是的,是关于陆总的事。”
“与我有关?”
“是。”
姜慕星看着他露出的半个肩膀,“你说吧。”
助理握着方向盘,“之前车祸,我很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您。”
她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况,那并不是一段好的回忆。好半晌,她说:“……跟你没关系。”
“您宽宏大量不怪我,但陆总却一直记在心上。”